“你……到底是谁?”
逆流而上的同时。
江寒注视着河道尽头,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多久,他首次沙哑开口询问。
永续无尽的长河尽头。
那犹如孩童玩具的碧绿荷叶扁舟之上。
无发无眉,白衣如雪。
四五岁模样的天真稚童唇红齿白,手中摇着拨浪鼓,翘着二郎腿,口哼未知小曲。
古灵精怪的一双大眼睛,则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江寒,像是在进行什么有意思的游戏。
“哎,我吗?”
唇红齿白的小童听到江寒沙哑之声,晃动的白藕小腿停下,擦了擦鼻子,站在荷叶上叉腰摇头晃脑道:
“吾从执障来,自在本天真,念起诸妄生,彼岸只在……只在……忘了,嘿嘿。”
言罢。
稚童还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无论语气还是神态,完全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
就是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童,手一挥就把江寒困在了这方永无止境的执障长河之内!
神魂意志几近消磨殆尽。
没有仇恨。
也没有恩怨目的。
仅仅是因为小童想和他玩个游戏!
想玩那就玩。
如同孩子抓住虫子做游戏一样简单,只是为了单纯的开心愉悦。
单纯到江寒这个穷尽算计,看破人性的大魔头都挑不出任何瑕疵,也找不到任何破局之法。
没有目的。
甚至没有获胜规则。
河边玩耍的孩童来了兴趣,将手中虫子放到河中。
只是想看看。
这只虫子在河中会遭遇什么有意思的事,又能漂到什么地方。
世间诡计千万条,唯有天真最难破!
小孩子。
听不懂道理。
只有教育才会懂事。
但江寒显然没有教育眼前这个神秘白衣稚童的能力。
这条古怪大河。
更是以他的一念一想为源头衍生,不论负面正面,皆会陷入死循环之内。
不过。
吾从执障来,自在本天真……
这四句诗号之内。
是否存在破局之法。
江寒心思电闪雷鸣,但在触及真相前他又打断了,不想衍生河水暴露在孩童眼中。
他也不敢尝试。
因为。
他只是只虫子不是和稚童一样的玩家,小孩子是否会恼羞成怒觉得不好玩立马杀他。
谁也说不准。
无解之局!
哗啦啦~
执障长河继续奔涌。
逆流者江寒虽如河中顽石,但依旧渐渐被汹涌的河水淹没,神魂愈发的微弱。
“哈欠~”
无止境的沉默中。
荷叶扁舟之上的白衣稚童脑袋小鸡啄米,昏昏欲睡,揉揉眼睛后看着河水淹没过肩的江寒,撇了撇嘴道:
“没意思,不好玩。”
说着。
唇红齿白的稚童又拍了拍手,眼睛一亮兴奋道:
“上次外面好像多了个有趣的家伙,找到祂肯定很好玩!”
哗啦啦~
话音刚落。
白衣小童跳入了河中,大白鱼一样倒腾两只白萝卜小腿,一路顺流嬉戏游向江寒。
随着小童不断前行。
沿途波涛汹涌的执障长河也开始没入他那无底洞般的小小身体之内。
嗡~
这一刹那。
神魂之火极尽熄灭。
意识有些恍惚只剩机械前行的江寒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从河流上方不断接近他。
那是一道白光。
似乎只要投入其中就能到达彼岸,获得自在解脱,无拘无束,不再受到任何苦厄折磨。
“小儿……休想……”
但江寒却刹那就挣脱了诱惑,明悟自身将受到夺舍,引动玲珑妙法,准备点燃本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但下一刻……
“噫惹,那个山海老女人的法,真讨厌。”
原本嬉戏游水靠近江寒的白衣小童嫌弃的撇了撇嘴,江寒刚刚引动的玲珑妙法就像脱缰野马一样,不再受他掌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也成了笑话。
“三百载风雨魔道路,亿万台尸骨登天路,终究是……呵。”
最后时刻。
江寒没有歇斯底里丑态毕露,黑发飘扬,周遭河水翻涌平生纵横光阴。
纵有千般不甘。
也只化作了自嘲一叹,坦然迎接着死亡降临。
但就在河水尽皆收束。
不知男女的白衣稚童几乎和江寒脸贴脸之时,渐熄的神魂深处,一颗微渺至极同样被消磨的种子,轻轻颤动了一下。
铛!!
江寒毫无感觉。
白衣稚童的意识却像撞在了神山壁垒,不灭神火之上,难以侵犯污染分毫,更引发不了任何种子的执障。
“咦咦咦,真的假的?”
但小童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有趣事物。
祂骑在江寒脖子上,大眼睛眨巴个不停,仔细观察着那颗震颤的种子,眸中满是崇拜,小手拍个不停:
“好厉害好厉害啊,明明本质这么渺小,又不可思议得到了那里的一丝道蕴。
好玩好玩。
教教我好不好……哎哎哎,别走啊!”
但未等小童顺藤摸瓜。
种子中降临的那丝意志就消失无踪。
纵然天大的手段。
也捕捉不到丝毫源流信息,全被挡在了无垠屏障之外。
“小气真小气,找到你肯定打你屁股!”
白衣稚童忿忿不平的碎碎念,随后眼珠一转,看向身下恍惚混沌的江寒,一拍光溜溜小脑袋嬉笑道:
“这个笨蛋体内有祂的种子,只要一直跟着,以后肯定能找到祂,嘿嘿,我真聪明!”
无语,大夏天老是感冒。
原本准备更三章,第三章没码完顶不住了,明天四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