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赏完端砚,笔架。
杨修文伸出大拇指“伯父,伯母这眼光!一只羊!服了!
换物件的人我也服了!“
“可不是!那位府县的后人就是个败家子,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
小敏她妈妈当初淘换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把几只银针狼毫换成烟抽了。
淘换没多久,这小子就跟着别人南逃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他!“
这里解释一下,所谓南逃,就是偷渡香江,那段时期有不少人晚上偷偷游过去,有的命丧江海。
一段时期,南逃这个字眼很是流行。
冯有福从书案旁边的书画缸里拿出一卷轴,打开后摊在桌子上。
“修文,过来看看我的字,能入眼不?”
杨修文依言上前。
卷轴是现代普通宣纸,上面用楷书写了孔子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
庚午年七月夏-二马书。
“说说?怎么样?”冯有福在一边催促道。
杨修文思索了片刻,说道“伯父,让我一个小辈评价您的字,似乎有些儿戏了吧!
再说我也没资格评。。。“
“少废话!你是学考古的,不可能不懂书法!照实说,否则。。。”
得,还威胁上了!
苦笑着点点头,又仔细看了一下卷轴上的字。
说道“伯父,那小子就胡诌了,说得不对,您可别生气!”
冯有福眉头一皱。
杨修文见状忙举起双手“我说,我说!”
“古人常云,观其人,知其性。观其字,知其德。
伯父的字,刚直有力,笔锋犀利,造诣颇深,隐隐大家初成。
但方正有余,圆滑不足。“
“哦?仔细说说!”冯有福突然来了兴趣。
转身坐在官帽椅上,等着他的下文。
杨修文之所以这样说,是考虑再三的,他察看了冯有福的面相。
中庭官星黯淡,有乌云遮日之相,应该是仕途不顺。
再观其字,应与其性格有关。
毕竟是自己未来的丈人,哪有不帮的道理。
于是继续说道“您处事清白分明,眼中不容沙尘。
是优点,也是缺点。
听学姐说您现在是一校之长。
可作为掌舵人,不能过于方正,原则不丢即可。
人与人,事与事,没有非对即错,非黑即白。
古人讲中庸,咱们论平衡。
敬爱的老人不是说过嘛“甭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杨修文说完之后,有些后悔,虽说是好心,但给冯有福留下年轻浮躁的影响,就得不偿失了。
冯有福不傻,否则也不可能当上校长。
听杨修文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其实很有趣,家人,亲人告诉他哪些不对,他不一定听。
可外人随口一提,必定会三省吾身。
果然,沉默了一会,冯有福说道“我确实有些钻牛角尖了!谢谢你啊!修文!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像在社会上历练很久的老油条,经验丰富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