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沂居高临下看着如今这一切。
原本繁荣漂亮的王城如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一眼看到头的废墟让迟沂恍惚了一瞬。
他好像看到雪白的墙壁，各家房屋上都有海螺、贝壳做装饰，还有整洁干净的王城里有无数小鲛人打闹嬉戏，欢声笑语不断。
片刻，迟沂看着这充满死寂、怨气的废墟，苍凉又悲哀。
“命也……命也…命也！”迟沂苍老低沉的声音带着天然的蛊惑意味。
濒临溃散的鲛人王抬头看去，他看着这一只鲛人虚影，竟有想要痛苦的冲动，可身为亡魂，他是没办法哭的。
他曾在祖祠里看到过这一只鲛人，那是他们鲛人族的第一代先祖！
鲛人王虚弱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先，先祖，晚辈是第一百五十代族长，晚辈没有庇护好我族，晚辈无言面对先祖……”
迟沂看着这个族中的小辈，想责备两句却无从说起。
鲛人族覆灭的事，不是他的错，这是从很久之前就埋下的祸根了。
良久，迟沂缓缓开口和鲛人王说道，“孩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让鲛人王得到了解脱，他看着先祖的虚影，眼里的血色一点一点退下去。
“看上去，五长老不像是得到了鲛人族的传承。”宋以枝若有所思的和元胥说，“倒像是鲛人族的先祖让五长老做媒介带他出来。”
容月渊说自己得到鲛人族传承的时候，她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如今看来，自己的担心没有错。
元胥应了一声，随后开口说，“人修和妖修到底是隔了一层，况且，鲛人族可是因为人修覆灭的，他没有动手伤了猫崽子的主子都是极具风度了。”
宋以枝应了一声。
“再说了，他一个人修，怎么想都不能修炼鲛人族的功法吧？”元胥又说。
想来，鲛人族的先祖没有对容月渊出手，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体内有宋以枝的血，至于所谓的传承……他宁可相信会给宋以枝也不会相信给容月渊。
宋以枝点了点头，“有道理。”
两人窃窃私语的交谈引得迟沂看了过去。
只一眼，迟沂目光就变了。
那条蛇的血脉不简单，至于那个小姑娘…虽然自己看不破，但想来应该就是凤族了，毕竟他感受到了不可冒犯的威严，那是皇族与生俱来的高贵。
宋以枝见虚影看过来了，微微颔首以表礼貌。
迟沂见状，有些受宠若惊。
他看着面善且大气的宋以枝，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如果是皇族血脉，把鲛人族的本源给她是当下的最优解。
片刻，一颗莹白似珍珠又似玉的珠子飘向宋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