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如此是因你不想看见孟贞那张脸,只要看不见,谁都一样。”
沈书宁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茶水,放下茶碗,再继续道:“但是,天牢中死囚的数目不对,缺的数目刚巧与彤史上记录孟贞临幸的日子对得上。”
沈霄沉默须臾,转过身,目光幽沉,语气淡淡:“天牢自有刑部管辖,劳烦长公主操心,便是刑部的不是。”
沈书宁心头一梗,无数凉意上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皇帝向来唤她皇姐,从不称她为长公主,这样话里有话的堵她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他语气虽无波澜,却挟着几分刺骨冷意。
这是斥她手伸得太长。
沈书宁缓了缓神后,替刑部说了句公道话。
“是我非要查看卷宗,刑部不敢不从。”
“刑部却也不曾上报于朕,”沈霄云淡风轻的,凉声道,“想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换一换人了。”
话落,他又问:“皇姐以为如何?”
沈书宁脑中嗡嗡作响,麻木的说了声“皇上所言极是”,继而大步退出养心殿。
瞧着停在养心殿外高大的八抬轿撵,沈书宁没来由的心烦,是皇帝默许她可以在宫中任意而为,不管是宫中,还是庙堂之上,皇上向来纵由她这位皇姐。
以至于她没了分寸,轿撵肆意停在了养心殿外。
眼下看来,是有多愚蠢。她摆手,让人把轿撵赶紧抬走。
她择徒步回去,由丹红陪着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抬头望天,天边云层染了墨,似欲向大地重重压来,大概是天气不好,叫她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