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海怀里正抱着古姓青年,目中满是仇恨之色,青年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青绿之色,并且七窍之中,流出的暗红色的鲜血已经凝固,就像一条条暗红色蚯蚓,一副身中剧毒而亡的样子。
“真没想到,那贼子,竟然枪上布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古壮士未能死于光明正大拼杀,如今却殁于阴毒暗算之中。”楚雨天悲愤的扼腕叹息道。
“大哥,你就让我出去,把这一干贼子全部杀光,以祭奠二哥在天之灵吧!”
壮汉唐猛在青年身重剧毒之时,就拼了命的想冲出相府,都被于忠海呵斥住,眼见二哥死于眼前,这位铁一般的汉子,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悲愤,虎目含满泪水的大声吼道。
多年一同的生死患难,如今眨眼就变得阴阳两隔,虽然平日里斗嘴吵架无数,可是真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才显现出彼此亲如一奶同胞般牢不可破的生死情感。
于忠海慢慢、轻轻的放下怀中的青年,目中布满了血丝,缓缓站起身形,转回首逐一看了一眼在场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壮汉唐猛身上,声音无悲无喜:
“三弟,可记得当初你我来相府时,立誓说过的话?”
“大哥,三弟当然记得。”唐猛几近哽咽的回道。
“好,记得就好。”于忠海把目光又望向深邃的夜空。
此时苍穹幽深,只有点点寒星。
玄月无光,静静地倒垂于天边。
“大哥当年身受重伤,眼见不治而亡,蒙相国救命再造之恩;你二哥兄长当初被人陷害,以致于含冤入狱,楚公闻之有冤,百忙中亲身彻查此案,多方奔波,最终其兄才得以冤情昭雪;三弟多年前双亲亡故,无力迁祖丧葬,更是相国亲力亲为,慷慨自助,才使得三弟二老能安眠于九泉之下。”
说到这,于忠海回转身来,望着眼前朝夕相处的几人,双目变得熠熠生辉:
“如今楚家遭此不幸,恶人无故来相府行凶、shā • rén放火,无论背后到底有玄机,你我三人都要护相国周全,现今二弟已然身死,楚公子尚且年幼,相国、夫人又不喑武功,承担如此重任如今就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无论如何,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接着于忠海走到青年尸首旁,俯下身躯,仔细端详片刻,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二弟,为兄知道,刚才二弟之举,是为能一探敌人虚实,以便让大哥好做决策,却不想死于剧毒之下,从而杀身成仁,你终于承诺了当初誓言,未生楚家,死也做楚家之魂了。”
“大哥……”
壮汉唐猛,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老相国楚雨天及楚夫人也早已泪流满面。
楚鸣紧紧的攥着拳头,牙关紧咬,热血在全身沸腾不止,亲身所见所闻,甚至于忠海所说的每个字,此刻都撞得他大脑嗡嗡作响。
“要做,就做一个无愧于心、顶天立地之人!”
“对待奸恶邪鄙之人,大可不择手段,斩尽杀绝!”
此刻,除了哀伤和愤怒,楚鸣脑海之中的这种想法,近乎于誓言般深深镌刻在他灵魂的深处。
也就因此,楚鸣在机缘巧合下走上修仙路之后,虽经历百般劫难,却依然意志坚定,锲而不舍,但是,也正由于他杀伐过重,几经陷入魔障而差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