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卢植剧烈咳嗽起来,而后强忍着,抬手道:“臣,君前失仪,请陛下治罪。”
刘辩眉头皱了皱,没理会他,道:“丞相,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置?”
杨彪胖脸如铁,神情肃色,起身抬手,沉声道:“回陛下,王允串联朝臣,谋立太子,阴诡手段,其心可不测,臣请严惩!”
刘辩双眼锐利了几分,道:“朕问你的是,怎么处置?”
杨彪习惯性推诿了,迎着刘辩的目光,心里一哆嗦,连忙道:“臣意为下狱,由……廷尉府审断,从严判决。”
他原本想说御史台,刑曹,廷尉府三法司会审的,但刑曹尚书司马儁归王允调遣,御史台涉案,只能由廷尉府审判了。
钟繇忽的起身,肃色抬手道:“回陛下,此案涉及尚书台左仆射,渤海王,御史中丞,太常卿,非是廷尉府所能断。”
杨彪小眼睛微睁,飞速的道:“陛下,臣请旨,以丞相之身,亲自审理!”
钟繇有些回过意,瞥了杨彪的背影,道:“尚书台主政,丞相无审断职权。”
杨彪心里惴惴不安,眼见钟繇不给他留后路,胖脸如铁,挺着大肚子,回过头,喝道:“莫非,你要陛下去审案吗?”
钟繇向他抬了抬手,没有说话。
荀攸,荀彧等人悄悄对视一眼,这么大的案子,所有人其实心知肚明,得由宫里来决断。
“咳咳,”
卢植强忍着咳嗽,一脸枯槁的起身,道:“陛下,此案错综复杂,还须给王允一个辩驳的机会,以理清案情,不枉不纵。”
“臣附议。”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马儁,突然开口说道。
刘辩看向他,双眼半眯。
从他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司马儁并没有参与其中。
或者,他现在还没有资格。
司马儁这个时候说话,其实是一种‘撇清’关系的自救行为。
不等刘辩反应,何太后道:“再这样下去,王允要冻死在外面了。”
刘辩目光看向门外,大雪还在落,后殿哪怕有碳炉,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冷意。
余光瞥了眼杨彪等人,刘辩想了想,暗道:也好,早点了结,省得夜长梦多。
“带他进来吧。”刘辩淡淡道。
典韦应着,向着不远处瓮声道:“带进来。”
两个禁卫,拍掉王允身上的雪,将王允架进门。
王允头上带着雪,嘴唇打着哆嗦,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双眼却十分冷静。
颤巍巍跪地,道:“臣参见陛下。”
殿里不论是坐着的还是跪着的,看到王允这份模样,心里各有戚戚。
“你应该自称罪臣。”潘隐在一旁提醒道。
王允贵妇在地上,缩成一团,倒不是惧怕,实在是因为冷,语气却十分坚定,道:“陛下,臣举荐太子,为国本计,为我大汉计,也为陛下计,臣,并没有做错。”
刘辩冷笑一声,道:“你没有做错?若是光明正大,为何要勾连渤海王与伏完,太常卿,甚至于,蛊惑太后,你的罪,在不赦!”
王允不卑不亢,道:“臣并未鬼祟,也不曾蛊惑太后,说的都是实话。陛下为大皇子取名为‘绍’,其意自明。而今乱匪猖獗,由渤海王上书,一举多得,对平乱,对朝廷,对陛下,都是上上之策。臣虽有勾连之举,但绝无私心,皆是为我大汉江山所想,请陛下明察!”
“你……”刘辩被他这些话,堵的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杨彪,荀攸,荀攸,钟繇,司马儁等人还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