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高兴原本正等着自家辅助上线然后双排,谁知道“飞来横祸”,自己莫名其妙就要被换座位了。
“那个,”他弱弱地开口,“请问为什么要和我换位子啊?”
整个战队里,余高兴最怕的就是这个虽然长得很帅但是一看就很凶会揍人(?)的打野,平时也遵守着能绕着走就绝不从打野身边经过的原则……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这位大神了。
“啧,”靳朝不爽咋舌,“让你换你就换,别废话。”
平时老是拉着奚年双排就算了,现在连位子都敢占着不放,这ad看着小鸡崽子似的,胆子还挺肥,呵。
靳朝原本就不是长相善良那挂的,此时眉头一皱,眼睛一瞪,顿时更显凶神恶煞,直把小ad吓得把椅子往奚年那边滑。
余高兴不动还好,做了这个动作可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
靳朝磨了磨后槽牙,头顶的黑气都快凝成实质了:“嘿,我说你干嘛呢……”
话音未落,实在看不下去的奚年终于开口了:“靳朝,你别欺负老实人。”
听到他的话,靳朝顿感委屈:“什么叫我欺负老实人?明明是他欺负我好吗?”
一旁不仅被要求换座位,还莫名其妙从受害者荣升为加害者的余高兴:“?”
然而靳朝还觉不够,又加上一句:“而且我才是老实人,他一看就没我老实。”
奚年:“……”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谁听了不说一句牛逼呢。
奚年觉得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这家伙随时可能说出一些更加“耸人听闻”的话,于是他转过身,难得露出温和的表情:“小余,要不你就和他换一下位置吧。”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偏偏是肯定的语气。
余高兴:“……”
懂了,他应该在车底。
……
毕竟队员们搬来新的战队基地还没一个月,训练室里的私人物品也放得很少,不过十分钟,两人就彻底将位置调换了过来。
在被他赶跑的ad的位置上坐下,靳朝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一旁的奚年见他这副得意的神情,又是无语又是好笑:“欺负人家小孩子,你还挺有成就感?”
“都来打职业的人了,什么小孩子。”一听到他为别人说话,靳朝就不爽。
“你上次没听经理说吗?他才17岁,还未成年呢,”奚年一针见血地说道,“Winner选手,你再想想,你几岁了啊?”
“……”好半晌,靳朝才憋出一句话来,“17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17岁……”
正在奚年感叹他的厚脸皮又发展到新的高度时,就听到了靳朝的后半句话——
“零四十八个月。”
奚年:“……”
好,不愧是你。
*
直到晚饭时分,奚年才知道靳朝请了假,夹菜的动作立时一顿。
“诶,打野你这会儿请假干嘛去啊?该不会去相亲吧?”尤帅向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损靳朝的机会。
靳朝还没回答,一旁的骆高扬先替他开了口:“阿朝是去参加他堂姐的婚礼。”
“啧啧啧,别是不好意思说去相亲才找的借口吧?”
“我这条件也需要相亲?滚。”
今天基地阿姨做了靳朝喜欢的菜,他吃得头也不抬,自然也错过了奚年脸上神情的变化。
于是等到众人吃完晚饭回到训练室后,靳朝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奚年生气了。
这种生气和在靳朝理解范围内的生气不太一样。
在靳朝看来,要是生某个人的气,那双方就面对面,丁是丁卯是卯地把话说明白,再不济就打一架,把气痛痛快快地出了,第二天还是好兄弟。
但是奚年不一样,他的生气更接近于一种针对性十足的冷暴力,比如现在——
靳朝兴冲冲地打开了游戏:“双排吗双排吗?上次你那个蜘蛛辅助挺厉害啊,要不要再一块儿练练?”
身旁的人过了好半天才冷淡地回复一句:“下午打得有点累,你自己排吧。”
然而等靳朝单排进了对局后,就听到那个说自己有的累的人开始越过他约别人双排:“尤帅,双排吗?”
“排!我马上上线!等我一下年年!”
“好。”语气相当温柔。
靳朝:“……”
还有这样——
靳朝拿着他的标志性搪瓷水杯准备去茶水间倒点水,起身问道:“要帮你带瓶水吗?”
“不用。”回答得很果断。
然而等靳朝到了茶水间开始倒水的时候,就看到刚刚说不用的人和尤帅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尤帅打开冰箱:“年年,给你拿瓶水吗?”
“好啊。”那人甚至还朝着尤帅笑了笑。
靳朝:“……”
靳朝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位置上,本来想等奚年从茶水间回来就和他好好谈谈,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着,他忍不住又起身去茶水间看了一眼……连人影都没了!
“艹!shǎ • bī中单把奚年拐哪儿去了……”靳朝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回来。
一不小心听到的骆高扬就顺嘴回答了一句:“哦,刚刚奚年跟我说他要和尤帅去散步消消食。”
靳朝:“……”
*
傍晚刚下过雨,此时吹在脸上的风都带着湿意。
奚年拧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冰凉顺着喉咙仿佛流入了心里。
“年年,你和那shǎ • bī打野又吵架了?”走在一旁的尤帅状若无意地问道。
幸好他问得晚,又或者幸好奚年咽得快,不然听到他这个问题非呛到不可。
“……为什么这么问?”
“害,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尤帅摸了摸后脑扎起来的小揪,“吃晚饭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尤帅也不想为难奚年,只是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反正肯定又是那shǎ • bī打野犯事了。”
听到他的话,奚年的唇角终于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区的主道上。
因为天色渐晚,两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不算亮的光线投射下来,在并肩前行的两人身上披挂上了昏黄的光晕。
在奚年看不见的方向,尤帅脸上却是迟疑的表情,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年年,你知道gay最不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嗯?”奚年疑惑地抬头看他,显然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这个点是下班回家的高峰期,不断有车辆从两人身边驶过。
车辆的声音将尤帅的话掩得很轻,但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到了奚年的耳中——
“gay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爱上直男。”
此时,身边的一切声音都仿佛消失,只剩下这句话在脑海中不断急速盘旋造成的轰鸣声。
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爱上直男。
爱上直男。
……
尤帅他……看出来了?
慌乱无措的情绪在心头堆叠,但奚年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
“咳,我就是随便一说啊,”尤帅清了清嗓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转开头,“只是我以前有个朋友确实因为爱上直男而经历了特别不好的事情,所以……”
“嗯,我知道。”
奚年几乎是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尤帅也不确定奚年到底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但是他知道这是奚年不愿意再谈论下去的意思。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年年,夏季赛打完之后的假期你想去哪儿玩……”
*
等第二天中午奚年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靳朝已经早就不在基地了。
因为尤帅的话,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烦心事……奚年几乎一晚上没睡着,只在天亮后才浅浅地睡了会儿,现在头疼得几乎炸开。
他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皱着眉头来到了一楼,却猝不及防地撞见了皇甫经理和几个陌生人。
陌生人里为首的是一个打扮甜美、长相精致的女生,她见到奚年明显眼睛一亮:“啊,是Death!Death你好,我是你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