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经理面无表情地从随身带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了眼罩,往自己的脸上一戴:“我睡觉了,到了叫我。”
靳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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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管家……宋廉,语气并无任何波动:“所以你今天让教练把我约出来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
宋廉坐在唯一的一把单人沙发上,那只刚刚还在奚年手上张牙舞爪的黑猫正趴在他的腿上,听到奚年的话,抚摸着黑猫的手明显一顿,他张了张嘴,开口却不是正面回答问题:“……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那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大概就是贫穷又美丽的女孩和英俊又多金的富家子相恋,但富家子的家里不同意,给了女孩一大笔钱要求她离开富家子,然而女孩虽然贫穷,却并不愿意屈服于金钱之下,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屈服,就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结局一定是富家子的家里被女孩的真诚所感动,两人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但很可惜,”宋廉虽然脸上带着笑,声音里却连一丝笑意也没有,“这并不是小说。”
富家子的家里使出了许多手段,但因为女孩的坚持,这些手段都通通落了空,两人的爱情仿佛真的见到了曙光,也真的好像在往小说的结局走去。
就在这时,富家子的家里突然要求富家子去联姻——这其实并不算一个难题,因为联姻的最终决定权是在富家子的手上,毕竟没人可以强迫另一个人去民政局签字,女孩以为富家子会和她一样,努力反抗,绝不屈服……然而就在一个礼拜后,女孩就收到了富家子和联姻的富家女订婚的消息,并且于此之后再也无法联系上富家子。
女孩想不通,两人这么相爱,富家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和一个甚至都没见过面的女人订婚?她以为富家子是受了家里人的胁迫,于是她用尽了所有方法,终于在富家子家里的商场里见到了富家子——那个时候他正在陪未婚妻逛街。
富家子见到狼狈的女孩的第一句话不是担心,不是安慰,也不是解释,而是——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女孩不死心,她始终觉得富家子是被家里胁迫才会做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
直到她后来才知道,富家子作为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原本是没有多少继承权的,但只要他答应联姻,他就能在父亲的遗嘱上得到比他大哥更多的继承权,甚至还能直接进家族企业出任高层……
爱情没能赢过面包,女孩也终于死了心。
然而她死心却并不代表别人会放过她。
早在女孩去商场朝富家子的时候,她就被富家子的未婚妻记在了心里,并且时时戒备在心,她不仅经常派人去骚扰女孩,还买通了女孩大学里的领导,最后女孩被迫在大四毕业答辩之前辍学。
但即便这样,富家子的未婚妻还不满足,她和富家子以说清楚的借口把女孩约了出来,当着女孩的面秀恩爱,还语言羞辱女孩,女孩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耻辱,冲出了餐厅,却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倒在地,鲜红的血液铺满了那一段的黑色柏油路……
“富家子和他的未婚妻就是奚宗锐和单薇,而故事里的女孩不是别人,”宋廉的眼眶有些发红,“是我的亲妹妹。”
奚年一下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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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音,气氛有些诡异。
靳朝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汤,尝试开口:“爸妈,我今天来是……”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