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哪怕发在战队的其他任何一个人身上,皇甫此刻都不会这么犹豫,但奚年不一样,他和靳朝的关系太特殊了,而靳朝今天来的目的又是……
如果他挑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把奚年的事情告诉靳母,等下她又知靳朝出柜的事,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帮奚年卖惨?甚至起反效果?
“没事,你告诉我吧,我挺喜欢奚年这个孩子的,他现在还好吗?”在知奚年和靳朝的关系后,靳母对奚年的观感变得复杂了许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依然很欣赏这个看上去冷漠实际上只是不善言辞的善良孩子。
靳母真诚的目光终于让皇甫经理把砝码都加在了另一边,他狠了狠心,开口说:“事情是这样的,要从四年前说起……”
*
“……所以你是怎么到奚家当管家的?”奚年面无表情地问。
他不信像奚宗锐这种性多疑的人会不调查身边人的底细,印象里似乎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宋廉就已经在奚家了,那少说也有二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奚宗锐把宋廉查个底朝天吗?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其实是奚宗锐自己找上门的。”宋廉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我妹妹还活着的时候,他不屑一顾;等我妹妹死了,他反而开始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装深情了。”
“那个时候距离奚单两家的联姻婚礼已经很近了,他又要忙婚礼,又要忙新公司的筹建,疯了似的开始缅怀这段以鲜血和死亡告结的爱情,他不仅自己缅怀,他还想找人陪他一起缅怀,”宋廉脸上的表情愈发嘲讽,“但他又不能找身边的人,因为他身边都是奚家的人,他们都对我妹妹的死喜闻乐见,他想找一个真正会为我妹妹难过的人,于是他找到了我——死去的前女友的哥哥。”
“……你同意了?”
宋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他愿意给我提供一个亲手给我妹妹报仇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拒绝?”
听了他的话,奚年沉默了许久。
奚宗锐和单薇明明不相爱却为了利益在一起,甚至为此害死了人还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而宋廉为了报仇每天都要对着那两张憎恶的脸,还要装得毕恭毕敬、卑躬屈膝,被仇恨淹没了自己的人……奚年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些人。
正在这时,坐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莫起适当地拍了拍手:“好了,故事讲完了就说说你今天的约奚年出来的用意吧。”
宋廉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奚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想毁了西善。”
毁了奚宗锐和单薇的美梦。
也毁了这个建立在他的痛苦和妹妹的鲜血上的庞大怪物。
奚年对他的话并不惊讶,也不会质疑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像奚宗锐这样利益至上,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换取利益的人,要是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奚年才会感到奇怪,而宋廉起码在奚宗锐的身边蛰伏了二十余年,手上肯定掌握了不少证据。
“那你毁吧。”奚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甚至还端起冰摩卡喝了一口。
反正他也很想看看他那对“好父母”自作自受的下场。
“……你知你是有西善集团继承权的吗?”感到惊讶的人反而是宋廉。
虽然在奚宗锐日宴上奚年亲口说了放弃继承权,后来又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开出柜,但其实只要西善还在、奚家和单家的联姻关系还在,在两家的博弈下,未来能继承西善的永远只有奚年一个人。
“那又怎么样?”奚年波澜不惊地掀了掀眼皮,“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现在有喜欢的人,有热爱的事业,有不可限量的未来……为什么要在意这么一个从小就在压榨他的公司的死活?
宋廉是看着奚年从小长大的,自然看得出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也正是因此,他望着奚年的眼神愈发复杂——
奚宗锐奋斗半,为了西善集团奉上了一切,爱情、德甚至连人性都抛弃了,而天就唾手可得的奚年却对它弃之敝履……不知奚宗锐知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奚年喝完了最后一口冰摩卡,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陶瓷与陶瓷的碰撞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声音,他淡淡开口:“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这些人让他觉得浑身发冷。
他有点想靳朝了。
作者有话要说:年年:我有点想靳朝了。
朝朝:呜呜,老婆贴贴!
年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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