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传来了滑轮滚动的声音,接着就有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
“年年,你生气啦?”
靳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和讨好,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有一部分还喷在了奚年的耳廓上……
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终于抬起了头:
“你回家了?”
“!!!”
靳朝虽然没说话,但奚年却从他脸上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几个大字——我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年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干脆伸手一巴掌盖住了靳朝大半张脸:“你先别说话,不然我怕我的拳头忍不住。”
这句话让刚刚想要把盖在自己脸上的手扒拉下来的靳朝立时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
“……你不呼吸不怕自己憋死吗?”奚年的手就盖在他的脸上,自然清楚他的一举一动。
靳朝一边憋着气,一边可怜兮兮地回答:“我怕我的呼吸也会惹你生气……”
奚年:“……”
他叹了口气,终于把盖在靳朝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直到奚年看清靳朝的脸,他才发现原来尤帅说得一点也不夸张——
他左边脸颊整块颧骨处都泛着青,中心位置甚至是青紫色的,而在额头靠近眉毛的位置则贴着一块两个拇指大小的纱布,虽然纱布小,但却能看到纱布下隐隐的血色……
心疼终究盖过了怒气。
奚年伸手在那块泛青的颧骨上轻轻碰了碰,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他声音都有些发哑:“……疼吗?”
如果这种场景发生在平时,靳朝一定会想尽办法装可怜换取奚年更多的心疼,但今天情况显然不同……
靳朝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但他越是这样说,奚年的心尖处就越是泛起针扎般细密的疼痛。
都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
奚年捏着发酸的鼻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厨房拿点冰块给你敷一下消消肿。”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身旁的人重新摁回了座位上。
靳朝干脆把奚年的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然后用自己的双腿夹住他的膝盖,让他再也没办法做出其他动作。
眼前的人低着头,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低落和难过。
靳朝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过于仓促的行动,他伸手在奚年柔软的巧克力色头发上安抚性地摸了摸,语气温柔得像是老虎怕惊醒睡在自己掌心上的小兔子:“年年,我真的没事,回来前我妈已经用冰袋给我敷过了。”
闻言,奚年抬眸:“阿姨她……不生气了?”
在他们在一起这件事上,奚年一直对靳朝父母存有愧疚,尤其是靳母,她优雅温柔、体贴善良,还对自己那么好,就像自己也是她的儿子一样,简直符合了奚年心中对母亲的所有定义……但他清楚这只是自己美好的幻想,靳母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靳朝的朋友。
而当儿子的朋友转变成儿子的男朋友……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奚年并不奢望在这之后靳朝父母还能对自己保持以前的态度,但他希望……靳朝能获得他们的谅解。
拥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拥有一个幸福和谐的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他不希望他的存在破坏靳朝曾拥有的一切。
“算是……不生气了吧。”靳朝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毕竟自己打碎了一博古架的陶瓷,想到离开前tā • mā • de表情……啧,还真说不好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奚年当然能听出靳朝语气里的勉强,心中愈发低落,又看了一眼靳朝脸上的伤,忍不住说道:“虽然这件事对于叔叔阿姨来说是很难接受,但……叔叔出手也太重了吧,这淤青怕是一个礼拜都消不了……”
说起这个,靳朝就更尴尬了。
他一边摸着脖颈后面凸起的英文字母,一边难得良心发现地为他的专业背锅侠父亲解释:“其实我脸上的伤不是我爸的手笔……”他咬了咬牙,略嫌丢人地压低声音,“这其实……这其实是我自己撞的!”
当时在书房里因为靳朝说话过于直(xiao)率(zhang),靳父的确气得想用东西砸他,但在砸的前一秒,靳父想起楼下客厅里还坐着靳母和战队的经理,所以临时收了手……
“……但我又不知道他会收手,”靳朝一脸理直气壮,甚至还有些骄傲,“我甚至还想用一个精准的预判秀他一波!”
“……然后呢?”奚年隐隐猜到了结局。
某人的理直气壮瞬间变成了垂头丧气:“因为太久没进我爸书房,没发现很多家具都换了位置,导致我预判的位置没找好——”
“最后把我妈专门放自己亲手制作的陶瓷器的博古架给撞翻了。”
奚年:“……”
不愧是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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