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微风从不知何处的小巷吹出,带着一丝微凉。
“花钱原来是这么舒服的感觉。”李富贵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好像这辈子我是第一次这么花钱吧。”
这一刻李富贵想起了自己那早已逝世的父母,那对从李富贵记事起便一直操劳的人儿。
干瘦的柿子树,繁茂的石榴树,永春的桂花。
铁门破的发锈,围墙不过人高,满地都是青苔和鸡屎,蜘蛛总是在刺人的铁树上织网,和电线交连在一起。
李富贵是个农村来的孩子,李富贵的名字也是那没有文化的父母起的。很朴素,但却满含着对他未来沉甸甸的期望。
一步一步,李富贵从破旧的小学,到农村结合村的初中,再到城里的高中。
至于为什么没有上大学,不是李富贵没有考上,而是因为父母得了重病,家里没有钱了。
李富贵的父母不懂电脑,也不懂信息,李富贵隐瞒自己考上大学的消息,辍学打工了。
后来,爸妈去世了,他们至死都在和他说着抱歉,李富贵没有觉得他们对不起他。
未曾谋面的叔叔来了,靠着人脉夺走了他们留下那不多的遗产。
再后来,李富贵认识了走进内心的那个人,相互诉尽衷肠托付一生。
但因为家里不同意,她嫁给了另一个人,另一个更有钱的人。
至此,李富贵拼了命的挣钱,发了疯的克扣自己。
再然后,也就到了现在。
烟很快燃尽,炽热的温度将李富贵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李富贵将手中燃尽的烟头熄灭,随手丢入垃圾桶中。
这几年存下的十几万,和他从各种渠道贷款而来的二十万,被他几天之内以加极快的速度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最后的五万。
而这最后的五万,被整齐地放在一个背包中,用于购买最重要的qiāng • zhī。
“嗡~”
手机传来震动,那是一条消息。
李富贵伸了伸懒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陌生号码:147。
“终于来了。”李富贵心神大动,这是他与那些枪贩之间的暗号。
有句话说得很好,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只有有了武器,在黑暗来临后才会多一丝保障,即使那些轻武器对虫子的威胁近乎于没有。
快速收拾好背包,李富贵在腰间放了一把贴身的小刀后推门而出。
李富贵重新租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屋子,虽说只有六层,但对李富贵来说却还是有些吃力。
他被那几年拼命的时光废了半条命,身体素质早已不行。
喘着气,李富贵截停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开出租车的是一名中年老男人,似乎是因为脱发,留了一个光头。
“东河宾馆。”李富贵报出一个地名,那是之前约定好接头的地点。
“东河宾馆?”司机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李富贵,眼神似乎有些奇怪但却又没再多说什么,油门一踩将车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