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一些,柳云湘看到了前面带头的人,小小吃了一惊。
这人也同样穿着铠甲,一脸痛苦的表情,跑得十分艰难,大抵是泡在酒池肉林时间长了,身体早就亏损了。但他咬牙坚持着,竟也没有落下。
若是别人跟她说的,非眼前所见,她是绝不相信的。
这人是四皇子秦晟瑞,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子衿赶着马车避到一侧,先让这支士兵过去。
秦晟瑞经过的时候还冲身后的士兵喊了一声:“大家再咬咬牙坚持一下,是死是活,咱们都得把这几个举子挖出来,好给大家一个交代。等天亮了,本皇子请你们喝酒吃肉。”
柳云湘放下帘子,转身看向严暮,“他这是脱胎换骨了?”
严暮嘴角扯了一下,“此次江南贡院坍塌,举国瞩目,文人更是做好了口诛笔伐的准备。而此时出头,做得不好,有三皇子顶着,做得好,就能博得天下人喝彩,还能拉拢文臣,留下好名声。可惜,我得低调,不然我就出头了。”
柳云湘心思一转,“你的意思是说老四背后有高人指点?”
“不一定是高人,至少有些脑子,但手段肯定很高明,能让老四这废物听他的。”
柳云湘点头,最难得就是扶起这坨烂泥。
来到定远侯府外的巷子口,透过雨幕,看到那牌坊下好像有一人佝偻的身影。韩思芙只一眼就认出来了,忙跳下马车,连雨伞都没有打。
“娘!”
韩思芙这些日子受了多大的惊吓,受了多少苦,此时见到娘亲,想抱抱她,诉诉委屈,可她刚跑到跟前,却被老夫人反手一巴掌。
“因为你,闯下了多大的祸!”
“娘……”韩思芙一脸错愕。
“你好好的去道观做什么?去就去了,你又去庄子上做什么?你去庄子上撞见了,逃什么?”老夫人指着韩思芙嚷道。
韩思芙愣了愣,“我担心娘夜里睡不好,去道观给娘取安神香。我又听说嫂子病得厉害,于是去庄子上探望。我撞见那肮脏的事,他们要杀我,我难道不能逃么,我逃出来了,可我不敢连累侯府,所以一直躲在外面,甚至为了阻止这件丑事暴露,我还去shā • rén。娘,我哪里做错了?”
老夫人扶住贞节牌坊的石柱,咬牙道:“为保侯府百年声誉,你便该当着那人的面自我了断!”
“娘……您让我死?”
“你死了,这件事也就到你那儿结束了,侯府的声誉还能保住!”
“老夫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