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要徐徐图之,先跟我回府喝酒。”
严暮推了薛长风一把,再拉住柳云湘,一行三人往王府走去。
薛长风一边走一边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蠢,竟然没有想到是他,我明明都发现他和慕容令宜的奸情了,可我没敢信,也没敢往深里想。还有杨贺,我今日觉得这人老实憨厚,还举荐他接替威州布政使。我他娘的,这不纯粹被人卖了还替人铺桥修路!”
严暮和柳云湘落后一步,听着这话,二人无奈的耸耸肩。
关键陆长安总是给人翩翩君子的印象,谁知道他转变会这么大,以至于他二人都没有往他身上想。
夜里给裴宣践行,因怕耽误明早启程,他吃喝了一杯。倒是薛长风,直接抱着坛子灌,不多一会儿就醉成烂泥了。
严暮将他带走安置,柳云湘最后敬裴宣一杯。
“裴侯爷,我们来年再见。”
“来年再见。”裴宣举起杯敬了一敬喝干了。
送裴宣离府后,柳云湘回来见严暮坐在台阶上,正仰头看着夜空。今夜月朗星稀,将院子照的如同铺了一层白霜。
柳云湘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望夜色。
“老亲王今日离京了。”
柳云湘皱眉,“这老头竟没与我告别。”
“他托我转告你一声,说他不喜欢送别。”
“他那么大年纪了,何必还往外跑。”
“他说不想待在大荣,看着往日的繁华一点点摧毁,他要走得远远的,只偶尔遇到同乡问一句,知道家和国还都在,那便好了。”
柳云湘能理解老头的心思,许是十几年前,他就看到了大荣的颓势,他老了,无能为力了,救不回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尤其这一年,内乱外患不断,皇上亲信奸佞,无视百姓疾苦,大荣已开始慢慢腐烂了。
“他说我身上流着秦家的血脉,不论我认不认,都得替列祖列宗撑起大荣。呵,这老头够奸猾的,自己躲远远的,却要我无私奉献。”
“我只想把那人亲手拉下皇位,为严大将军洗雪冤屈,将他的尸骨埋进祖坟,让这昏君跪在他坟前谢罪。”
柳云湘抱住严暮的胳膊,头枕着他肩头。
“将这昏君从皇位上拉下来后,大荣不能无主,谁该坐上那位子?秦飞时?陆长安?”柳云湘长长叹了口气,“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