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小栓子别急,慢慢的,仔细的跟她说。
原以为五六岁的孩子,就像砚儿他们,说话可能没有那么条理,但这孩子却说的很清楚。
后来柳云湘再问,才知道他已经八岁了,只是长期吃不饱饭,饿得不长个子,比五六岁的孩童看着都瘦小。
原来那日他听了方宿的话,拿着荷包去找那薛和风,好巧不巧的还真找到了。
那薛和风喝了酒,趔趄的往一条胡同里走,小栓子忙追过去,只看到他进了一院门。
他以为那是薛和风的家,于是跑过去,又见院门是虚掩的,他就想着推开门,然后再喊人。
“呃,我推开门,看到一个姐姐被绑在院里,她身上流了好多血,还,还没穿衣服。”小栓子八岁了,还是知一些人事的。
柳云湘听到这话,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旁边的薛长风也骂了一句畜生。
“然后他看到了我,那眼神可怕极了,我吓得忙往跑,一直跑到街上,但还是被他拎住了脖领。我求饶,跟他说明自己是来还钱的,然后他就笑了。他放开我,问我是不是饿了,还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去买肉包子吃。我买了肉包子,但因为跑的太急摔倒了,包子洒了出来,这时候一条狗窜出来跟我抢肉包子,真是讨厌。后来就来了官差,说我偷钱,然后把我抓起来了。”小栓子详详细细的把当日发生的事跟柳云湘说了。
柳云湘听闻,沉了口气,“原来是这孩子发现了薛和风的秘密,所以你们去求情,他才不松口的。”
薛长风咬牙道:“这时候天寒地冻的,那小姑娘被绑在院里,没有穿衣服,还全身是伤,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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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明白他的意思,那小姑娘只怕活不成了。
“小栓子,你可还记得那条胡同?”
小栓子想了想,道:“呃,肉包子铺对面那石桥,石桥正对的那条胡同口。”
从大牢出来,严暮和周礼怀也过来了。
“皇上要封死善念营了。”周礼怀憋不住急着嚷道。
薛长风皱眉,“封死?怎么封?”
“能怎么封,就是大门锁上,京郊大营围住,粮不送了,房不修了,彻底隔绝呗。”
“那善念营几百人……”
“只有死路一条。”
柳云湘听完,看向严暮,“这是为何?”
严暮沉了口气,“善念营最近不少人上吐下泻,有工部的工匠也染上了这种病,太医院说是疫病,为防传播出来,危害盛京百姓,所以皇上下旨封死善念营。”
“疫病?”柳云湘皱眉,“不是吃了脏东西闹肚子么,怎么成疫病了?”
“善念营如今成了朝廷一大拖累,皇上不肯将他们放出来,而国库又无银两继续救济,疫病不疫病只是个说法,为的就是清理掉善念营。”周礼怀无奈道。
“可数百条人命……”
“朝堂上无一人有异议,散朝后老亲王进宫求见皇上,皇上没有见他。”
他们往街上走的时候,见到大批京郊大营的官兵列队朝西城跑去,这是去执行皇上的旨意了。
“听说善念营又生疫病了。”
“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年年都有疫病,害我们担惊受怕的,早该清理掉了。”
“这次封了善念营,朝廷估计下了决心要清理了。”
“早该如此。”
街上百姓态度都是这般,平日或许会可怜善念营的人,但一旦可能危害自己,便只有憎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