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那婢女,见她瑟缩的跪在地上,瘦瘦的小小的,实在不能想象她毒杀了一人,还逼一人上吊。
禾儿趴在地上许久,久到堂上的人都有些焦躁了。
“禾儿,若不是你,你便解释清楚,本郡主在这儿,不会让他们冤枉你的!”慕容令宜皱眉道。
禾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头,挺直腰板,神色从怯懦,惊慌一下转变为现在的沉冷,肃杀。
“是我,是我毒杀了武昌侯夫人,也如殿下猜测一般,我为了留足作案的时间,往郡主酒里下了药。从飞凤宫出来,我撞见陈萱偷东西,于是顺水推舟逼她帮我替换了周太医药箱的毒丸。我原本没想杀她,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闭嘴。但后来殿下开始查这案子,否定周太医是凶手,转而开始寻找陈萱,我便知道她非死不可了。我给郡主出主意在紫云庵杀周姨娘,为的就是接近陈萱,没想到再见面,她反而威胁我,还跟我要银子,我又给了她一百两,这次买她的命。”
禾儿说话沉稳冷静,还透着狠辣,绝非一个普通的小婢女。
严暮眯眼,“你为何毒杀武昌侯夫人?”
“我是为郡主。”
“你为我?”慕容令宜瞪大眼睛,“我又没让你杀她!”
“侯夫人处处为难郡主,还要给公子娶侧室,纳妾,身为郡主的婢女,我实在看不过,所以才下此毒手。”
“你!”慕容令宜咬牙,“你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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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糊涂,奴婢认罪。”禾儿匍匐在地上。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武昌侯,此刻长叹了一声,“家门不幸啊。”
说着他站起身,冲严暮行了个大礼,“七殿下,辛苦您这些日子为贱内的案子东奔西跑了。”
说完这句,武昌侯抬步往外走,走到长公主面前,他停下脚步,顿了一顿,又行了个大礼。
“侯爷,您这……”
“长公主,当是老夫求您了,求您同意长风和郡主和离吧,还我们薛家一个清净。”
长公主皱紧眉头,又沉了口气,“若他二人同意,本宫不阻拦了。”
“郡主,要老夫也求求您吗?”武昌侯看向慕容令宜。
慕容令宜脸涨得通红,跺脚道:“本郡主不同意和离!”
“你!”
“本郡主要休夫!”
“慕容令宜,你别太过分!”薛长风喊道,“你的婢女为了你毒害我母亲,这便是你的错,我不休你,已经是给你长公主府面子了!”
“我是郡主,想休夫就休夫,你咬牙也得忍着!”慕容令宜扬着下巴道。
“你……”
“也好,毕竟大家伙也不能只笑我侯府吧。”武昌侯看了长公主一眼,而后一甩袖子,朝外面走去了。
长公主扶住额头,见慕容令宜还要闹,冲她喝了一声,“还不嫌丢人,跟本宫回府!”
凶手已经认罪,但严暮并未当堂宣判,只是将周礼怀给放了。
薛长风走的时候,先瞪了严暮一眼,而后又冲他道谢。
严暮看着他那别扭的样子,好笑道:“薛公子,改日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薛长风哼了哼,“我怕你把我卖了。”
“也不值几个钱。”
“我再跟你喝酒,我就是个棒槌!”说完,他也气冲冲走了。
这时紫云庵的尼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严暮,严暮打开,上面是一百两的面额。
“这是陈萱的?”
尼姑点头,“今儿一早,常在山门乞讨的一位老妇人给我的,她说是陈施主给她的,但面额太大,她不敢花,又听陈施主上吊,更是吓得不轻,犹疑了两日把这银票给了我。”
陈婆子一听这话,赶忙嚷道:“快把银票给我,陈萱是我女儿,她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