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去啊?”
蔡立春敲了敲车窗,惊醒了睡梦中的孟福生。
孟福生迷迷糊糊地看向车窗外的人,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但头发花白,显得特别地苍老。
孟福生认出对方,是墓地的工作人员。
“我马上就走。”孟福生放下车窗,揉了揉脸颊道。
“我不是要赶你走,这里停车又不收费,要来一根吗?”蔡立春递过去一根烟。
“谢谢。”
孟福生没客气,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在车上翻找一番,没找到打火机,这个时候从窗外递进来一个打火机。
孟福生再次道过谢,接过打火机点着烟,又还了回去。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一个在车外,一个车内,吞云吐雾。
等烟快要抽完的时候,蔡立春终于开口了:“家里什么人啊?”
蔡立春心中猜测应该是晚辈居多,如果是家里老人,很少有他这样神色憔悴而又悲切,流连不走的。
大部分人只是神情稍显严肃,甚至还会谈笑风生,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我女儿。”孟福生神色悲切地道。
蔡立春闻言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稍显哽咽地问道:“多大了。”
孟福生虽然觉得对方这样问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道:“二十五。”
“都这么大了啊。”蔡立春语气之中竟然透露着少许羡慕之色。
孟福生闻言,心中怒意勃发,什么叫都这么大了?才二十五岁,正是花季少女,所以这蔡立春的话,怎么能让他不怒。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怒斥,蔡立春指了指远处墓园的方向。
“我女儿葬在了那里,她才六岁。”
孟福生闻言愣住了,瞬间沉默下来。
两人皆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孟福生才主动开口问道:“怎么去世的啊?”
“癌症。”蔡立春道。
“我女儿是他杀。”孟福生满脸愤恨。
蔡立春闻言有些惊讶,毕竟在现今这个社会,shā • rén并不常见,又不是火力充沛的国外,加上到处都是摄像头,犯罪成本太大,基本上一逮一个准。
蔡立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孟福生,好一会儿才道:“人抓到了吗?”
孟福生点了点头,凶手当天就抓到了。
杀害孟欣怡的凶手压根就没想逃,警方给出的解释是因爱生恨,对方也很痛快就认了罪。
案情清晰明朗,现在只等法院判决。
这让原本充满恨意,想着用各种方法报复凶手,折磨凶手的他,一时间变得迷茫起来。
他和妻子离婚得早,女儿从小跟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突然失去了对方,如同让他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抓到了就好,不过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了,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事。”蔡立春道。
“那么你呢?”孟福生反问道。
“她还小,一个人在这会害怕。”蔡立春道,声音有些颤抖。
孟福生望向他满头的华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我叫孟福生,您怎么称呼?”孟福生主动问起他的姓名。
蔡立春看了他一眼道:“蔡立春。”
孟福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的阳光,却没有感到丝毫暖意。
“我去看看我女儿,你要一起吗?”孟福生向蔡立春问道。
蔡立春点了点头,然后很是熟练地往墓地方向走去。
“你在这里多久了?”孟福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