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观音奴大声对慕紫苏道:“你要再不喝,阿公以后也不喝药了!”
一听这话,慕紫苏赶忙转过身,“那我喝……我喝就是了。”
肖贤笑了笑,“还是你有法子。”
“那当然,她的软肋就是你啊。”
他吹拂着药,一边喂她喝,一边对观音奴道:“饕饕婆婆这样还是很可爱啊,就是麻烦了些。我想跟她说个悄悄话,恨不能全长生宫的人都听得见。”
“……那你还说。以后还是省省力气,好好静养吧您。”
慕紫苏只能看他们嘴在动却完全听不见所言,一脸郁闷的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他凑过去大声道:“说你好,药苦,快喝。”
“我才不信,一定又说我坏话了。”
肖贤笑了,对观音奴道:“她以为我是她么,总背着我跟旁人说我是斯文败类,道貌岸然。”
“……有理有据。”
“你又要去哪啊。”见他要起身,她便不满的道。
肖贤俯身道:“我哪儿也不去,给你拿话本去。”
她用力给他拽了回来,“我不看,我看见你就够了。”
肖贤被她逗笑了,细心的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好,我就在这儿,你多看会儿。”
观音奴见她紧紧抱着他的手,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窝在躺椅里,无奈的笑了笑。
总之,从来潇洒如风的慕紫苏,变得越来越粘他,或者说是担心他。看他去爬树帮阿好拿风筝要数落他半天,他自作主张背着她上登仙台看风景,她还要责怪他不好好休息,要自己下来走。他不理会她的挣扎。
她将侧脸贴在他修长挺拔的后背上,长生宫群殿在漫天彩霞的衬托下那么蔚为壮观,一览无余,眼前的景象随着他的步伐一起一伏。她闭上眼睛在他的白发上蹭了蹭,想起小时候她玩累了,便让他背着回家。她在他背上说说笑笑,叽叽喳喳。
她发现自己过了那么多年,还是那么喜欢他……
只要一见到他,一想起他,就像心里吃了块刚出炉的温软的青团。
想和他一辈子都在一起,睡一个被窝,喝一碗水。就算到老了,也要牵着他的手,眼睛看不清了,也要看着他。她要昂首挺胸的挽着他的手,告诉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一剑独秀是我老伴儿。她死了,要和他的鹤袍葬在一起,她早就想好了,临终前就掐着他的手恶狠狠的对他说,不许爱上旁人,还要来寻我,不然我就化作厉鬼天天缠着你。
到了登仙台,他仔细的给她放在石台上,她能听到他弯腰时身上关节处咯咯作响。他总是这样,打断了骨头都一声不吭,自个儿忍着。
她急忙用袖口擦了擦他满是汗水的头,轻轻揉着他的胸口,“累不累?心口还疼不疼?你真是……笨蛋。”
他只是在笑,满眼都是她,满眼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