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却不知了,不如你去问崔评事啊,那些大人物,我可是一个都接触不到,崔评事就不一样了。”孙茂怂恿兰茵道,他其实也蛮好奇的。
兰茵转头看向崔元,他还在庑廊下,漫天花雨里,他身着纯白素丝单衣,袖缀天水碧方胜纹,那花纹垂坠在他苍白瘦削的手臂上,他伸着手,手掌摊开,花瓣一片片坠在上面。
整个画面异常宁静,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兰茵觉得他不会回答她。
“郎君,郎君。”
灵聪叼着几张胡饼快速从后面过来,经过兰茵的时候,想停下行礼,一时没刹住,人差点倾倒下去。还好被兰茵一把拉住了。
听到声音,崔元藻转过头来,说不上为什么,兰茵觉得他寂寞又倔强。
“郎君,怎么不披上外袍,着凉了,怎么办?”灵聪急走了几步,跑到崔元藻面前问道。
“没事,快谷雨了吧,立夏都不远了,怎么会冷?打听到什么了?”崔元藻也没去看兰茵,对着灵聪说道。
兰茵看灵聪的样子似是有急事要和崔元藻汇报,灵聪近来一直在走访探听消息,莫不是案件又有新进展。
兰茵向孙茂福了福,忍不住转身跟上灵聪,也要去听一听了。
“是有几件事要和您说。安乃近那边传来消息,是有个人向波斯胡商打听过凹凸镜的用法,这个人可能是个和尚。”
“为什么说可能?”
“那个波斯胡商说,向他打听凹凸镜的那个人戴着幂篱,说话口音古怪,似乎故意有所隐藏,那个波斯胡商好奇,遣人偷偷跟了一段路,发现摘下幂篱之后,是个光头,但离得远,也没看见正面,所以只能说是可能。”
“那肯定是了呀,肯定是那个住持。”兰茵冷不丁来了一句,等她发现崔元藻和灵聪都看向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口。
崔元藻淡淡地看了眼兰茵,问道:“为什么肯定是住持?”
“那个住持不是派小沙弥偷听吗?这显然是做贼心虚啊?”兰茵不自在地说道,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说了傻话。
“你怎么判断那小沙弥就是住持派去的?也许是有人混淆视听,故意诱导呢?”崔元藻道。
“那住持品行不端,总想着用传闻赚钱,陆仟的死对他有用,他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兰茵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