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达呆呆的抬着脑袋,时北衍见他还不明白,直接问,“你好好想想,是要被当成凶手秋后问斩,还是要做目击证人,指认真凶?”
两个选择,一个天一个地,于达明白过来,县尉想要办大案子,要让他做假证。
他帮了县尉,以后在阳善县就又有靠山了!
“我做证人,我昨晚看到凶手了!”
于达跪在地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们想让我指认谁,我就按照你们说的指认他!”
时北衍侧眸瞥了一眼清秀的衙役,衙役走出去,将证物带过来。
一件脏乱的衣物和一把带着血的匕首。
“先说说把它们吧。”时北衍坐回到凳子上。
于达先前不敢交待,是怕担上谋杀的罪名,而今不一样,他实话实话,“这衣服,是昨晚被追债的打了一顿,才成这样的。”
所谓打斗痕迹,便是这般留下来。
“匕首呢?”时北衍问。
于达眉心皱起来,匕首上的血迹的确不好解释,甚至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你也知道讨债的有多狠,我怕得慌,这几天出门都随身带着匕首,昨晚那群追债的没下死手,当时就没用到。
后来,我心情不好去喝酒,喝到大半夜,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走到哪了,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舅舅,酒壮怂人胆,我记恨舅舅不帮我,一时被猪油蒙心……”
“然后,你就杀了崔彭?”时北衍适时补了句。
“没有,我只是冲动生了歹念!”
于达弯下腰泄了气,“我当时是想杀了他,我一路跟着舅舅,他越走越偏僻,好像进了个特别高的地方,我也要进去,但是忽然肚子里恶心,我就吐了。”
特别高的地方便是佛塔。
时北衍眼眸眯了眯,“他进去多久,还有没其他人?”
于达紧皱眉头回忆,“我只看到舅舅一个人,他进去好像没多久,我吐干净了,他也就出来了。”
“你说,他出来呢?”
时北衍与他旁边的清秀衙役互看了一眼,清秀衙役朝他点了点头。
这出来的人,应该就是真正的凶手。
于达昨夜醉酒,记忆并不完整,“嗯,反正我看到一个人影出来了,我跟着他就回了崔府。”
“你看到脸了吗?”时北衍追问。
于达摇头,“喝多了,就只知道是个人,现在想想,那个人好像比舅舅要矮一些,瘦一些。”
“回崔府之后呢?”时北衍眼底幽深。
“我刚到崔府门前,就被石头给把绊了一脚,摔倒到地上,然后头又晕,就昏过去了。”
于达脑门上的确有个撞伤,时北衍上下打量他,问道,“你随身携带的匕首,怎么会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