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就是,人要脸树要皮,我看你脸比城墙还厚。”
杨老四叹了一口气。
“我宁愿自己累死,也不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办的。”
“喂,你们怎么这样啊。”杨槐叫道:“咱们可是亲兄妹,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呢。”
“哎呀,做人好失败啊,你们这种做法让我好生失望,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说完,一脸心痛的样子。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全家人齐齐的起身,把位置给他腾开。
杨军单手一引,对着那面墙道:“请吧。”
“你……你们……”杨槐憋得脸色通红,无语地看着他们。
“妈,你看看大哥二姐他们,哪有他们这样的。”
王玉英闻言,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要不……妈给你找个垫子垫着?”
“妈……你们……哎,我不活了。”
这家伙说完,直接把头埋进碗里,大口的扒着饭,他想用暴饮暴食来表示他心中的不满。
“咦!”
众人冲他翻了翻白眼,各回各自的位置上吃饭。
全世界的人都死绝了,他都不会死的。
这家伙不仅调皮捣蛋,而且还怕死的要命。
全家人对他,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别以为全家人针对他,他就会感到羞耻,要是那样的话,那他就不是杨槐了。
所以,人家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全然不顾其他人鄙夷的眼神。
“二姐,再给递根油条。”杨槐伸手道。
杨梅两眼一瞪:“够不着就站起来。”
真以为在家里是大老爷啊,凭啥要伺候你。
杨槐闻言,鼻子哼哼了几声。
“三姐,你帮我递一下呗。”
杨柳白眼一翻,把身子转向一边:“爱吃不吃。”
倒是伊秋水站了起来,给他夹了一个油条递过去。
“五弟,不够跟嫂子说。”
杨槐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双手恭敬的把油条接了过来。
“谢谢嫂子。”
“要我说,这个家里,就嫂子最好了,再瞧瞧你们……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完,给在坐的每人送上一个白眼。
众人齐齐翻白眼,对他的话自动屏蔽。
伊秋水笑道:“也就五弟夸我好,你哥可不这么认为,他还嫌弃我不够贤惠呢。”
“我哥那是眼瞎……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嫂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杨槐瞟了杨军一眼,看见他阴冷的目光,吓得脖子一缩。
这个杨老大不是好人,不仅天天训他,而且动不动用七匹狼抽他。
那是真下狠手啊,一想到杨老大那股狠劲,他想想就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保姆陆洁过来了。
“大领导,杨安国他们四个来了。”
杨军嘴里吃着饭,头也不抬道:“让他们在外面跪着,我不开口,不许起来。”
陆洁愣了一下。
平时见杨军挺随和的,怎么今天生这么大的气啊。
就算是古代大财主,也不能说让人跪下就跪下啊。
不过,这不是她一个保姆该管的事。
闻言,应道:“是。”
说完,就出去了。
等陆洁走后,王玉英道:“军儿,差不多就得了,要是他们悔改了,你就帮他们一把。”
“知道了,妈。”
王玉英接着又叮嘱杨梅他们几个。
“待会儿你们几个上班,从厨房后门出去,免得安国他们难堪。”
“知道了,妈。”
就是王玉英不交代,他们几个也知道该怎么做。
杨安国他们几个都是有身份的人,那在单位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再说了,他们还是兄长,自然要照顾他们的面子了。
当然,杨槐那个不懂事的玩意除外。
吃完饭后,杨梅、伊秋水他们几个去上班,王玉英和杨柳带着孩子上楼去了。
杨军让陆洁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那儿看报纸。
“他们都跪着呢?”
陆洁正在给杨军倒茶,闻言,点头道:“都跪着呢。”
“他们挺听话的,说让跪下就立马跪下,连原因都没问一下。”
陆洁有些好奇的看着杨军,希望他给解释一下。
而杨军自然不会跟他解释这个事,不管杨安国他们几个什么德行,他总不能让一个外人看笑话吧。
“把茶水给我送到书房,我先睡一觉。”
杨军坐在客厅里,透过落地窗看见杨安国他们四个齐整整的并排跪在那里,身板笔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的,大领导。”
陆洁也不敢多问,乖乖的把刚泡好的茶端到书房。
杨军回到书房,把空调打开,然后往躺椅上一躺,就优哉游哉的看起了报纸。
昨晚上,伊秋水非要闹腾,他推辞不过,就和他闹腾到半夜,此时,有点疲惫。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书房里的光线暗了许多。
他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四十了。
透过书房落地窗,杨军看见马驹子他们四个还在那里跪着。
不过,此时的精神头不如上午的好,一副焉巴的模样,完全没有早上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时,远处人头一闪,似乎有人远远地看向这边。
杨军定睛一看,好像是周苗苗、赵红梅等人。
只见他们手里捧着茶缸,一副忧心忡忡的看着这边。
自己男人在太阳底下被罚跪十来个小时了,不吃不喝的,她们不心疼才怪。
可她们又不敢过来,生怕前功尽弃,目前,能救自家男人的就只剩下杨军了,她们可不敢惹杨军不快。
此时,伊秋水她们已经下班回来了,还是从厨房的后门回来的。
她们围坐在一起,正吃着西瓜呢。
“大哥,你真的想要他们跪死在那儿啊?”杨梅忍不住问了一句。
“吃你的西瓜,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杨军翻了翻白眼。
然后背着手出去了。
看见杨军出门,跪了一天的杨安国他们眼前一亮。
瞬时跪好,把身子挺的笔直,强打精神,两眼死死地盯着杨军。
“哥。”
“杨叔!”
四人齐齐叫了一声。
杨军伸了伸懒腰,看了看落在山头上的太阳。
没有搭理他们,然后施施然的来到河边经常钓鱼的地方,往藤椅上一躺,双腿一岔,享受着美好的夕阳时光。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转过身,跪着膝行过去。
然后,四人笔直的跪在那里。
“哥,我知道错了,要打要骂我都认了,您就消消气吧。”杨安国跪在那儿,把头一低,一副认错的模样。
杨军微微把身子后撤,皱了皱眉,小手指掏着耳朵,不高兴道,
“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
“对不起,哥,我不该这么大声。”
也许跪了一天,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杨安国精神恍惚,已经出现了错觉,他已经分不清声音多大才合适。
“那你还那么大声?”
杨军不满的扣了口耳朵。
他猜这货是故意的,声音那么大,估计是表示心中的不满。
“哥,我知道错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这样我心里舒服一些。”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想得倒美,打人不累吗?”
杨军表示,他才没那么蠢呢,这么热的天,他可不想累出一身汗。
“哥,不用您动手,我们自己来。”
说完,‘啪’的一声,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还别说,挺响的。
看样子,态度还不错。
“啪啪啪!”
紧接着,杨安邦、马驹子他们几个也抽起自己耳光来。
“哥,我们错了。”
他们一边抽,一边说道:“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救我们这一次吧。”
不一会儿,他们脸蛋通红。
脸上全是那种手指印,再加上天气炎热,那模样红得挺吓人的。
杨军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悔过,但是见他们对自己下手挺狠的,于是,摆手道,
“够了。”
杨安国他们几个闻言,反应迟钝,多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才停下。
“安国,酒厂的事一直是你在经营,我问你,厂子里一共欠了多少钱?”杨军道。
“哥,现在还欠海关以及工商罚款大约二十多万的样子,再加上我们三人私下拆借的钱,加起来大约是八十万,所有的欠款加起来不到一百一十万。”
杨军闻言,倒吸了一口气。
一百多万看起来挺多,其实一点都不少。
要知道,这年头万元户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这一百万够十个公社全年的收入了。
当然,这点钱对于杨军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甚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不是舍不得替他们补这个窟窿,而是气得杨安国他们几个做生意的态度。
要是他们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做生意,不管亏了多少,杨军一定会帮他们到底的。
“呵呵,你们胆子真大,一百多万呢,你们也敢拆借,就不怕还不上吗?”杨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