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有问题。
但有什么办法呢,一个自己家的夫婿,一个自己邀请过来的麻烦人物。
她安慰自己,要想生活过得去,最好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
虽说郑曲尺不计较这两人私下搞什么鬼,但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这种气味若非鼻子过于敏锐者,只怕还发现不了。
宇文晟透过一层绯色红纱,视线比夜色更为浓烈危险,瞥向黎师:“我为祭拜祖先祈福方彻底不眠,倒不知这位所为何事呢?”
黎师声稳如磐石:“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方才,我好似听到院子里传来什么异样动静……”宇文晟唇瓣柔和无害勾起,淡淡忧心:“莫不是有什么山野禽兽出没,还是去查一下好些?”
黎师神色一滞。
锯子便正好藏在院中竹亭附近。
他总觉得这个叫“柳风眠”的男子不像瞎子,毕竟瞎子可没有他这么犀利穿透性的眼神。
“也许是吧,可我方才也看到一道黑影蹿入了你的房间,也许也一并检查一下为好。”黎师不紧不忙建议道。
宇文晟也一下默了。
两人就这样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最后搞得对方都险些下不来台。
郑曲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天使下凡,明明是这两人心怀鬼胎,跑到她家里深更半夜搞秘密组织,可如今她不仅要装作毫不知情,还得想办法给他们俩递台阶下。
要不然,今晚只怕没完没了,谁也甭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都这么晚了,就算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跑进来,估计也只是冬日冷得慌,想找处温暖的地方过夜,算了算了,别这么麻烦了,我先去睡了,你们如果睡不着,就安静一些,别闹出太大动静,吵醒我哥跟我妹。”
她打了一个哈欠,小小手捂着嘴,自然随性却又不失斯文,一副我很困、我必须要赶紧睡觉的架势。
见她这疲困的模样,想她忙了一晚为三十除夕夜做准备,宇文晟便收了声,不再与黎师针锋相对了。
而黎师不由得将注意力从宇文晟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先前这桑三妹低头、含胸、不开腔,他本以为她性格内向羞涩,不擅与外人打交道。
可她这一趟被搅醒,性子倒是一下就全然变了。
黎师从她身上很自然就捕捉到了“桑瑄青”的影子:“你跟你二哥,倒是长得挺像的。”
可他这一句由衷的感慨,却吓着了郑曲尺了。
她赶忙放下手,干笑道:“我们是兄妹俩,当然像啦,你也觉得我跟我哥一样黑吧。”
黎师却摇了摇头:“你比他要白多了,可我觉得你们像的不是皮肤,而是一种感觉,尤其是你刚才说话的神态表情。”
大意了。
她估计人给睡糊涂了,醒来后都忘了自己现在是“郑曲尺”,她跟黎师该是陌生而疏远的,瞧她刚才那自然又熟捻的态度……
就也还好吧,现在回想一下,她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呵呵,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呜哇~外面好冷啊,我就先去睡了,你们随意。”
郑曲尺暗中提醒自己要谨记、谨记,下次面对黎师时,一定不能表现得太过熟悉,要以防备、怀疑跟沉默的态度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