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知道马匹疾奔,需得开阔的地界,于是她偏偏钻入小树林中,身后呼呼、紧扯着头皮发麻的风声,虽让她不明投来的是何物,但躲就是了。
她就跟一只矫健的雌兔,借着稀疏的树木遮挡,一次又一次地躲过石网罩头。
游牧蛮子见她身手灵活,阴恻恻的眼神压下,挥了挥手:“中路直追,两边包抄。”
只见骑兵重新规整了阵型,一支冲锋,两支分散开来,迂回从林子两侧包抄过去。
一旦出了林子,没有那些障碍物的阻拦,骑兵的速度就如扬帆的船只,顺风顺水。
对方可是四条腿啊,郑曲尺的两条腿哪怕轮出朵花,最终还是被截堵上了。
当双方距离一拉近,她见前方有可突围的缝隙,便当机立断射出一箭。
噗——
一个高大的蛮子正中喉管,从马上滑倒在地,而其kua • xia战马失控扬蹄嘶叫。
可惜她不会骑马啊。
郑曲尺此时暗暗发誓,等她这一次踩狗屎运活下来,她绝对要去学会骑马!
要不然,有一匹马摆在她面前,供她逃命,她都只能干瞪眼。
她这雷霆一箭,震摄住了围截过来的游牧蛮子,他们大骇,瞪直眼睛。
“他、他会射弩!”
方才对方灵捷奔走于林中,他们一时忽略了她背上的箭囊跟抱在胸前的弩,这会儿当她射杀一人,他们才意识到,对方还是一个弩箭高手啊!
就她刚才那手起箭出,盲射都百分百中的人,别说九洲之中,哪怕是他们擅弓的游牧种族都找不出几个来。
“是戍兵吗?!”
“不可能,那些戍兵全都被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我们潜入得悄然无声,但那些工匠却全都不见了,见鬼了,这一切、包括烽燧墩台燃起的狼烟,肯定都是他捣的鬼,将人抓住!定要问出那些工匠所在位置!”
身后一声一声的粗嗓呼喝,全是她听不懂的俚话,而马蹄敲击地面的每一声都像重重踏在她的心脏处。
郑曲尺不敢停歇,也不能停歇下来。
豆大的汗水滴入眼睫之中,一眨就沁进了眼睛之中,顿时酸涩痛意让她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她顾不上擦拭,在她shā • rén突围后,那些狼一般的蛮子终于被彻底激怒了,对她的追捕愈发凶猛。
呼,呵,呼,呵……
沉重的喘息声,心率也快要到达极限了,她看着坡下那一条延伸至长驯坡的长长白石路,视线遥探向远方之际,脚下不慎踩滑到了一块小石子。
她瞳孔一窒,喉中一声惊呼,身子打偏,便不受控地挥舞着双手,从窄小的坡上翻滚着跌了下去。
而这一摔,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只觉脑袋跟身体都一并麻木了。
……好累。
她倒在碎石路上,周围都是扣住马缰的游牧蛮子,他们转着马匹低头看她,就跟观赏一头濒死的落水狗似的,哈哈哈的大笑声,刺耳,亦炸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