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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燕一谢面无表情打开门,低眸看向门外的人,冷着脸问:“你怎么还没走?”
就这么会儿功夫,姜宁白净的额头上挂满晶莹的汗珠,脸颊两边的发丝湿透,脸上有着病态的红晕,嘴唇毫无血色。
即便不伸手触碰她的额头,也能感觉到她的额头有滚烫的热气散发出来。
姜宁抱着包,抬头看他,可怜兮兮地示弱:“我……可能在追你的时候吹了风,现在有点感冒。”
燕一谢:“……”
要不是无意中知道姜宁找前台借了热水袋,他可能真要以为她额头上的不正常热度是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正常人怎么做得出来大夏天的把热水袋捂头上装病的事?!
但姜宁从小就不是正常人。
燕一谢抱臂看她,毫不留情:“别碰瓷,你感冒关我什么事?”
姜宁见他根本不关心自己是否感冒,难免失落,尝试套近乎拉近距离:“对了,奶黄包和周管家怎么样了?”
燕一谢面如冰霜:“关你什么事?”
姜宁套近乎失败,只得把话题绕回到感冒发烧上,不然再过会儿她怕自己额头的温度都被空调吹没了,被看出来,就该在燕一谢面前社会性死亡了。
“我们的确是分手了。”姜宁缓缓地说。
燕一谢心中一刺,嘲讽地看着姜宁。
姜宁接着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青梅竹马……”
燕一谢漠然道:“你单方面认为。”
“那就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姜宁举起自动关机的手机给他看:“我手机好像没电了,现在出去也打不到车,你的司机也早就离开了吧。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
燕一谢斩钉截铁:“不能。”
姜宁:“……”
要是三年前的姜宁,六年前的姜宁,大约会厚着脸皮直接装作气若游丝往燕一谢怀里倒,逼到他抱住自己为止。
但现在的姜宁却失了那股莽撞劲儿。
她慢慢垂下头,虽然想竭力装作没事的样子,但垂下来的眼睫仍是有些无措。
灯光落在她脸颊上,两缕发丝被冷空调吹动,令她看起来像是被赶出家门的雪白小猫。
燕一谢盯着她,更加的心烦意乱。
分明对她这个人再了解不过,知道她大多数这样的时候都是装出来的,一旦自己上钩,不知道何时又会被她推下深渊。
可是这一瞬,他还是可恨的心软了。
燕一谢攥了攥指骨,青筋隐隐跳了跳。
他忽然让了让。
两人一个人站在光亮的走廊上,一个站在全暗的房间内。燕一谢这么一让,半个身子隐没在了黑暗当中,姜宁发怔地抬起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燕一谢脸色不大好看,抬手就要关门:“不进来就出去。”
“进进进。”姜宁连忙抱着包走进了房间。
一进来她便道:“你怎么不开灯?”
说完后想起两人现在不是可以随便说话的关系,她迅速噤声。
一团乌漆墨黑中,姜宁连燕一谢的背影也看不清,决定人在屋檐下,先讨好一番,她道:“不开灯也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太亮!你先睡,没事,我可以睡地上打地铺!”
燕一谢到底开了个台灯,回过身,冷笑:“我没有虐待人的习惯,天亮了你就给我离开。”
姜宁终于看清他脸上冰冷的神色,微惊:“……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睡一张床?!!”
燕一谢:“……”
这是总统套房,主卧里还有房间,不止一张床,燕一谢根本没那个意思。
但不知怎么此时见到姜宁倒吸一口冷气的神色,他心情极度不悦。
他眉宇阴沉起来,冷冷道:“你去里面的房间,别吵我。”
“……哦。”姜宁这下不吃惊了,但漂亮的脸上的失望一览无余。
就差没写着“好想睡一张床啊好想睡一张床啊”了。
燕一谢:“……?”
这是想吃回头草还是又在设计勾引他?他竟然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