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举着一张巨大的紫色毛毡,那是孛儿只斤努斯王朝,历代摆赛汗坐毡加冕时用的。而现在,紫毡上坐着的,是太后的次子巴西尔。
安娜说,随着队伍走近,太后的脸色愈发苍白。而队伍的口号,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们喊得是“众汗之汗恩典大汗”。
庞大的队伍经过宫殿门前,没有停留,继续向圣索菲亚大教堂走去。而太后身边,直到此时,才有个侍女匆匆跑上楼,欲言又止。
连宫里的卫兵,都跑去参加典礼了。连个给她提前报信的人都没有。
安娜说,那天之后,精明强干的太后一下显得衰老了很多。但她还是坚持,经常过问自己之前安排的各种事务,比如格鲁吉亚人和脱脱迷失的联盟,以及摩里亚地区的诸侯安排。
她还遣走了阿莱克修斯,让他跟威尼斯人一起离开。并嘱咐他,什么时候巴西尔和那些塞尔维亚“安答”们彻底决裂并发生战争,什么时候再回来。
两年后,城里发生了一场算不上兵变的宫变。在塞尔维亚人和南衙世侯的帮助下,巴西尔没费多大力气就逮捕了太后。
安娜回忆说,面对气势汹汹的禁军士兵,太后身边的人几乎跑了个干净。守卫宫殿的卫兵似乎已经得到消息,提前撤走了。而宫里,连宦官都全溜了,就剩下几个。
面对奉命率军抓人的元帅郭帅、宗正赛因巴图尔,太后指着他们,对安娜自嘲说,舌头和双手其实连个百户都不如,现在居然让这两人来,实在是看得起她。
结果,郭帅和赛因巴图尔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