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狄奥多拉大概明白了。
“说实话,这个思维方式确实不利于鼓励人们思考自然哲学。因为在很长的时间里,这种学科提供不了多大的实用价值。”郭康说。
“生活、生产乃至军事中的很多方面,靠古代的科学水平就已经够了。而包括蒸汽在内的新发明,又基本都是技术和工艺领域的突破,和自然哲学本身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狄奥多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教会才最适合研究这些。”
“哎,中原人太踏实了。”郭康摇摇头:“这么‘虚’的事情,也只有宗教组织才能持之以恒地坚持研究和投资了。”
“但反过来说,一旦发现了其中的价值,他们也会立刻调整过来。虽然这个过程也需要时间,但对于一个文明,尤其是这么大体量的文明来说,做出大幅度调整已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哪怕和那些历史更短、体量更小的文明比,这个反应速度也是很惊人的。”
按前世的经验,中原人进行整体性的调整,可能也就只需要一代人,甚至都不到。清末的变化显得“缓慢”,与其说是不想变,不如说是长时间以来,就没意识到危机。
在甲午战争之前,整个塞里斯实际上还是一种相当“古典”的氛围。虽然有了洋枪洋炮乃至洋教,也有很多人了解过西洋的思想,但这方面的实践需求并不怎迫切。
19世纪70年代开始,清军先是在收复XJ的过程中,表现的可圈可点。之后的中法战争,虽然吃了不少亏,但也打得法军在北圻出现了战略级别的败退。面对当时的顶级列强,这个表现已经不错了。所以当时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还有问题,反而觉得大清又行了……
直到1895年败给日本,才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由此引发了思想层面的突变。此后三四十年的时间里,各种思潮风起云涌,能试的几乎试了一圈。这个速度相比于大多数文明,已经非常惊人了——这点时间,其他人基本上连一个都试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