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觐没吭声,径自闭上双目。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这声音像猫儿的爪子挠在心口,让萧觐不由握紧了拳。
等云绥走到他面前,萧觐先闻到一股清香盈鼻,比之秦楼楚馆里当红倌人身上的千步香,沉水香不同,与皇宫中妃嫔公主身上的荼芜香,瑞麟香亦不同,若非此女不是青楼里卑贱如蝼蚁的倌人,而是侯府矜贵的小姐,他只怕要脱口问她熏的什么香。
云绥不知萧觐心思,只道:“王爷伤在什么地方?”
萧觐看她一眼,收回视线,淡声道:“身上。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难道能叫本王脱了衣裳让你上药?”
“能。”
云绥道:“只要王爷不嫌弃臣女粗手笨脚,臣女没什么不能的。臣女知道王爷洞若观火,是以也就实话实说了。比起帮王爷上药,王爷留在这里,对臣女来说更危险。王爷说的不错,臣女是惜命之人,为了活命,臣女什么都豁得出去。”
萧觐不语,随后去解身上的腰带。
云绥忙闭上眼,可想到待会要帮他上药,闭着眼睛可是不行的。
所以她目不斜视的,眼睁睁看着萧觐脱的只剩下白色绸缎中衣。
萧觐最后一把拉开衣襟,玉色肌肤上一道黑红的伤痕尤其刺目,云绥也不多问,叫桃叶起身去打水给他清洗了下伤口,又将玉痕给她准备的止血药粉撒在上面,用纱布层层裹住。
伤口在胸膛上,云绥要缠纱布的话,必须从背后绕过来,好几次,她的脑袋都碰到了萧觐的下巴,能闻到身上的龙涎香,还有一股炙热的男子气息。
云绥从未这样亲近过一个男子,嘴上说的不介意,可脸却不自觉的发热,迫切的希望能早点送走这尊瘟神才好。
萧觐望着她黑压压的发顶,幽幽的道:“还有一道,在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