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下无人,那彪形大汉干脆捉住了下巴上的大黑胡子,又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快步向前欲要接过云珠手里的篮子。
待对方走进了,云珠忍不住眼中露出的笑意,看着手脚局促的刘平,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三姐夫,刚才好悬没吓死我……”
才半年没见,当初那本就结实的小伙子如今更是神采奕奕,身量又高了一个档次,看看人家吃的饭,真是一口也没浪费。
无不郁卒的想着自己的身材,如今怕是连四尺都不足,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抽条呢?云珠心中腹诽,嘴上也没忘连珠炮似的:“三姐夫,我三姐呢?”
“你们如今还住猪市口吗?可都还好?怎么……”
拉拉杂杂的,问了一堆。
刘平掩着笑意,耐着性子听小小的人儿劈里啪啦的,心想,果真如妻子所言,六妹妹是个心热的。
只是碍于场所,他虽有也有颇多言语想要输出,却见篮子里全是吃食,只道:“六妹妹是来办事的吧?”
云珠点点头,简略的提了一嘴晴雯的家事。
俩人儿忙得和情报接头似的,刘平也学了简明扼要的叙事法子,又急又快道:“过来送个信,也顺便看看房子。你改日得空就来家里,如今我们还在珠市口,你三姐有许多事要同你说呢!喏,你就快生辰了,这是我和你姐姐给你的生辰礼!”
喜气洋洋的的情绪,全然不似刚才吼小孩儿的冷淡样子。
“看房子?”云珠接过那个一看就是新包的红纸包,捉住了重点。
“都是六妹妹的功劳!我们正准备换个住处。”他先跟云珠一个高帽子,又道:“先头那红薯糖的方子,嘿,你猜怎么着!一个自称荣国府管事的人,足足出了一千五百两买走了!”
云珠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得头昏脑胀的,又见刘平期期艾艾的:“六妹妹,这……原是你的方子,我和你三姐商量了许久,也觉得这是个翻身的好机会,万一错过了,咱们多久才挣得回来呢?你不怪我们自作主张吧?”
“不怪!”云珠一拍大腿,兴奋异常,整个人沉浸在一千多两的喜悦中,恨不得绞尽脑汁又掏十个八个的方子,再一口气卖出去,岂不是一夜暴富了?
飘飘然的样子,刘平看了许久不似做伪才放下心来。他哪里知道,云珠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在内宅,没有施展的余地,才不得已放给别人去做。
“可,一千五百两,也买不起这附近的房子啊。”云珠一抬头,立马被那高昂的房价拉回了现实。
更何况,核心区的地产,也不是普通人拿着钱就能买的,她正想告诫刘平要脚踏实地,不要心存幻想时,就听刘平恨恨道。
“我同你三姐前些日子弄了个熬糖的铺子,原想着每日里有个三二两的利润,也总比走街串巷的做货郎要多不少,还省得风吹雨淋的,叫你三姐日日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