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三叔公年纪大了不假,可想要来同咱们住却是没理的,刘善宝还活着呢,咱们接了岂不是要叫人戳脊梁骨?叫人说咱们贪图他那房产,没得丢人。”
“谁贪图他房产啦!咱们又不是没有!”
“嘘!”眼见刘平跳起来,赵三一把按住他的嘴,低声呵斥道:“还没吃够亏不成?”
刘平做生意倒是有几分急智,可这家长里短上却不行。
别看他比自己年长几岁,于人情世故上欠缺的比小六那个傻丫头还少。这不,年前赚了些银子,他便迫不及待的借着节日,要给刘家的小辈补个压岁钱。
知道的是刘平赚了点儿小钱,不知道的还当她两口子房底下挖出金砖了呢!个个眼热的样子,当她不知道日日上门是图什么吗?
刘家的三叔公辈分大,年纪小。这不,旁的叔公都抱孙子了,唯独他还在兢兢业业的挣钱供儿子念书呢。
要赵三说,就刘善宝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就该寻个老师傅压着学手艺去,刘家可没冒那文曲星的烟儿。偏三叔公自视甚高,每日里阖家各房打秋风,直言要供个宰相出来。
“他连秀才都没考上呢!”赵三咬牙切齿的,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就骂起这些糟心事来。
正说着,门口笃笃的敲门声想起,赵三忍无可忍,操起院子里的扫帚,一把推开刘平气势汹汹的往门口走去,嘴里恨恨道:“没皮没脸的东西,大过年的成天敲敲敲,老娘还没死呢!”
一听这话,云珠忍不住啧一声,莫不是找错了门?
正要退出去再看看大门时,那木门嘎吱一声,随后登场的便是赵六,只见比门闩高半头的姑娘气咻咻的,一手端着扫把,一手叉腰,一脚踩在门槛上,嘴里中气十足,颇有不拘小节的侠女风范。
云珠下巴几乎掉在地上,这还是她那个清丽婉约的三姐姐吗?
“三……三姐姐?”
“怎么,你……你怎么出来的?”
姐妹俩都结结巴巴的互相震惊着,待到云珠看见家徒四壁的屋内,那结巴不知没好,听起来好像更严重了,“姐,你们……你们这是……被偷家了?”
刘平噎住。
端茶水的手也不自觉抖了抖,他推推赵三,示意叫赵三解释。转头看着云珠那双细嫩红润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个冻疮,楞是没好意思将陶碗递到云珠手上去。
更是搁了茶碗后撂下一句,你们姐儿俩聊,我去杀鱼。
便一溜烟儿跑了。
“你姐夫近日跟着刘善宝学书呢,说这叫避嫌。”赵三强调道,她不肯承认,此时自己很看不上丈夫那扭捏的作态,只得费劲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