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暗恨老太太一张哑巴嘴,没把三姑姐的情况跟她说清楚,才闹成了这个局面,叫林家沟的人看足了笑话。
她看着古井那边挑水的人,后山上“开荒”的人,都不干活了,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方向,就知道她今天丢人丢定了。
这一切,都是那死老婆子害的!
她儿子到现在都还在学堂里念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考上童生,然后再考秀才,举人……直到状元郎!
身为未来状元郎的母亲,她的名声自然是顶顶重要的,所以她哪怕拿捏住了她婆婆,在外头也是要做足了戏份,只有关起门来,她才会想怎样就怎样。
就比如刚才。
可现在,她的名声,毁了。
姑姐家里有难,她不但不帮忙,空着手上门不说,还点名要吃新麦子磨面做出来的面条,这样的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可她的名声不能毁!
再次恶狠狠的瞪了老太太一眼,她深呼吸几口气,才在脸上挂上了歉疚的表情,将袖袋里的荷包拿出来,放到了还在嚎哭的岳九月手里,安慰道:
“三姐,实在是对不起了,俺没想到恁家的日子这么难。娘夜来后上(昨晚)家去了,什么也没沆俺说,俺真的不知道恁家老四竟然差点儿……
唉!今早光顾着想来恁家打听打听那个地瓜的事儿了,连准备好的上门礼都忘了拿,咱娘说都是一家子,不讲究那么多,等下次再拿也一样,俺就听了娘的话,没回去拿。
这事儿怪俺,不该光顾着想多种点儿粮食,好叫一家子能不饿着肚子,连最基本的人情来往都放一边儿了。
喃,这是俺儿子在学堂里抄书挣的钱,虽然就几十个铜板,可好歹也是俺家的一份心意,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俺能帮的也有限,三姐别嫌少就中。”
秦氏攥着荷包的手紧紧的,不是怕岳九月不要,单纯的就是她舍不得这次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