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算是一毛钱,也是钱。”
国栋颤颤巍巍地看着莫言数钱,数罢,摇了摇头,还差300。
国栋摸了摸钱包,只有100。
也都泼了出去。
“算吧,那200你下次再补吧。”
两人吃完饭后,正当结账的时候,国栋才猛然醒起自己刚才最后的一百元已经给了莫言,就皱着眉,向她笑了一笑。
“对不起,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算了吧!又不贵!”
这么多年来,跟莫言吃饭的男生,都抢着要埋单,反倒这一次,跟国栋竟然要自掏腰包,还真是奇天下之大闻。
两人又一起走上坡路,回想十多年前,那路仍有点烂。下雨天上课时,非常不方便。
但是那时国栋却是身手灵活,一溜烟就跑可以到上顶。
现在,国栋的身手,和身材都大不如前了。每走一步,膝关节都会疼痛。
“你也太慢了吧?”莫言穿着高跟鞋,也比他走得快。转身来望着他狼狈的样子。
“等等我……都怪我这腿不中用。”国栋笑着说。
“你的腿伤了?是甚么时候的事?”莫言问。
“很久以前的事了。跟人打架,被打断了。”国栋说。
“你这男人,做事从不看后果,没被人打死算你好运,活该!”莫言不屑。
两人折返回去停车场取车。
两人刚回到学校,放学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男生们见到莫言这位绝色的大美人,从车厢下来时,尽都目不转睛都盯着她。
女生们都也自叹不如。
此时,在门口送学生离开的新副校,陈少芬看到男生们像是被迷得神魂巅倒,好奇是谁。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这不是银乐队那个新来的教练,臭嘴巴狐狸精吗?
“你怎么来了?学校不是已经把银乐队的经费都砍了吗?”陈少芬交叉双手,故意站高一个阶段,用对着她。
莫言有点惊讶,如果学校砍了经费,那么聘请她的钱,又从何而来?
莫言不敢硬怼回去,而是忍着气,直到进了音乐室,旦见大家都已在音乐室聚集,就去干部室,又见叶思仁和林雪柔正在里面开会,就赶了两人出去。
"大师姐的火气还是那么旺盛,我现在有点后悔了。"雪柔对思仁说。
怎料,她听见思仁正在喃喃自语:"师父连发起脾气来,还是那么好看。"
"叶思仁,你不对劲!"雪柔挑皮都动了动眉头:"原来你以前说,只是把晓静当成妹妹,是这个意思?"
"你别想歪,我对师父是没那个意思……"
两人见队员已经到齐,先安排队员去礼堂练习。
另一边,李莫言拎起国栋的衣领,骂道:“周国栋!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的钱哪来?”
原来,日常训练6000一节,比赛前加练每节8000,二押一付,都是周国栋自己掏腰包埋单的。
至于另一包公文袋的零钱,则是午休的时候,林雪柔号召银乐队的全体,为聘请莫言募款。乐队的人都就把自己这星期的午饭钱都捐了出来。
霍建霆就更过份,他甚至想挪用学生会资金,还好及时被叶思仁,谭清丽发现而阻止了。要不然,他分分钟要被送去坐牢了!
要不是真的不够钱,国栋打死也想花这些学生的钱。
“你是白痴吗?还是你教书教得已经疯了?其他学校的乐队,都是由学生付费经营,唯陈南芳的独角马乐队,一直以来,都是由校董会全资赞助。你知道要免费给他们学音乐,要花钱给他们考级,要花多少钱吗?你年薪才多少,你够用吗?你还有一个生病的妈妈要照顾,不是吗?"
"我妈妈……已经走了…….所以,对我来说,独角马就是我唯一的家了。银乐队里的每一个队员,都是我的孩子……"国栋说。
"她是甚么时候走的?"
"你拒绝我不久后……“
此时此刻,莫言,沉默了。
她不懂,这一队就快行将就木的三流乐队,对周国栋来说,到底是甚么?
她却仍清晰地记得,在十多年前的那一晚,独角马创造奇迹的一晚。创校校长陈南芳女士,以顾问老师身份出席国际赛时,她人在韩国。她的母亲在香港,病危。
她也说了差不多的说话。
她更想知道的是……
独角马,对她来说,又是甚么?
是一个虚无缥缈,用来骗小孩子的童话吗?
她想起那一晚,还是稚嫩的她问过陈南芳一个问题:"校长……独角马是真的存在吗?大人都说,祂是只是个传说而已……根本没有人见过祂,祂根本就不存在。"
"独角马是真的存在!我亲眼见过祂。"
"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看见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