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有不少夫人觉得安成郡主是昏了头才会将前头的女儿从乡下接回,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才接回来没多久就带出来见人,怕是规矩都还没学全吧。
但这会儿见了阿烛,又忍不住对她改观。
瘦弱的小娘子跪坐在宋夫人手边,就像一株盛放水中的月莲,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足够吸引人。
安成郡主还等着她们冷落阿烛,谁知一个个仿佛忘了阿烛的出身,笑意吟吟地关怀她额头上的伤口。
她嘴角的笑容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努力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客套话,以士族的高傲,怎么可能会将秦烛放在眼里?
但随着光禄大夫家的夫人因生了张嫩脸,被阿烛“不明所以”地喊了声云姐姐,乐得直笑,非要将腰间玉佩挂到阿烛身上才肯罢休后,侥幸的心理彻底被粉碎的一干二净。
这些士族夫人平日里高傲矜持,就是对公主也是客客气气绝不多说一句话,今日一个个都是撞见鬼了吗?!
眼看阿烛腰间又多了一个金镂花嵌松石翠片香囊,安成郡主终于表达离去之意,其他夫人不免客套挽留一二。
宋夫人拉着阿烛的手,道:“我家五娘七娘年纪与你相仿,五娘你也见到了,倒是七娘,这孩子不爱见生人,改日来姨母家做客,你们认识认识。”
阿烛眉眼弯弯道:“好呀。”
安成郡主起身离开,转过身去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大半。
阿烛想,她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她刚才坐在宋夫人旁边,听她们说哪家郎君如何不错,可为良配;谁家贵女名声好,可聘之为媳,这才反应过来——
这流觞宴,或许是给人相看亲事的?
那今日过后,如意县主的婚事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