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开啥玩笑,桐山林场那是国营农场,我就算有那个实力,人家也得干呐!我的意思是把鹿场承包下来,据我所知,鹿场当年是西坪公社办的,后来西坪公社取消,就归西坪乡了。”
邹树生“嗯”了一声,“不错,本来那鹿场是打算解散的,还是当时西坪公社的领导一再坚持才保下来。不过平子,你一个外乡人想去承包人家的厂子,他们能干吗?”
“这个嘛,还说不好,不过我听说那鹿场快不行了,与其就那样任其自生自灭,让个外乡人继续经营下去应该更好吧!不管咋样,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邹树生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行吧,帮人帮到底,我陪你去一趟,不过平子,这事儿不能等,得尽快,得赶在领导在你这儿吃饭的热乎劲儿还没散去之前去。”
肖正平点点头,“明白!”
......
十月二十一号,肖正平接到一份电报,是许晓慧发来的,说是过两天,也就是二十三号会过来一趟,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导师——周正教授。
电报是发到乡里,然后由乡邮电局用电话转达的。
陈金山挂了电话,端着茶缸笑眯眯地冲着肖正平说道:“哎呀平子,真是穷山沟飞出金凤凰啦,省里的领导来了这才几天呀,大学教授又要来,再过几天,是不是国家领导人都要接见你了?”
“嘿嘿,支书,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到时候不止是我肖正平飞黄腾达,咱大队也得跟着出名不是。”
“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这两天行大运!也好,过去你们家受了太多苦,你该你走运了。不过平子,越是行大运你越得小心,老话说枪打出头鸟,干啥事都得谨慎点儿,别整天冒冒失失的。”
一向大大哈哈的陈金山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肖正平有些吃惊,可吃惊的同时,他又有些疑惑,“支书,这可不像你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你听说啥了?”
陈金山叹了口气,“哎,人呐,都是自私的,老辈人总结出来的那些道理是有道理的。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可咱队里还有人连饭都吃不饱,这些人自然就有所怨言了。”
“我又不偷又不抢的,他们有怨言又能咋的,难不成他们饿肚子我就非得陪他们一起饿肚子?”
“嘿嘿,反正话我就说到这里,你悠着点儿就是,至于你想咋干,我才懒得管。”
陈金山说完,顺手拿起身旁的报纸,就不再理会肖正平。
可是肖正平心里却打起了鼓——他嘴上说得硬,但拦不住陈金山的话有道理。无论什么时候,眼红他人的人都存在,还不少,这些人的可怕之处不在他们不愿意往上爬,而在他们更愿意拉着别人下水。
不过这都不是肖正平需要操心的,他现在要操心的,是接待即将到来的周正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