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摇了摇头,“不是不好收,是太不好收!我跟你说啊,从开始到现在,也就两吨不到的湿货,前不久我算了算账,你猜怎么着,油钱都没挣回来。”
“再忍忍吧,菌子马上就要过季,收完今年,明年咱就种菌子了。”
说完两人沉默片刻,随后肖正平问道:“说说其他的,县里面的情况咋样?”
陈炎这才想起正事儿,“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吴向阳老是在问你,我都替你挡好几回了。”
“老问我?不至于吧,他那儿又不是缺了我的酒和山货就做不成生意,他老问我干啥?”
“我也这样说,我还分过他两百斤菌子呢,按理来说他不至于这么想着你啊。”
“那找时间跟他见个面吧。张狗子呢,最近见过面没?”
“见过!别提了,这小子现在是升了天啦,那小日子过的,县太爷都没他滋润。”
“哎,他这就叫被金钱冲昏了头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穷了半辈子,突然看见那么多钱,也难怪他把持不住。我现在就担心啊,这个坑他还能不能跳出来。”
说完话,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很显然,对于张狗子,除了他妈,他们俩算是最亲的人,现在两个人的话张狗子都听不进去,那恐怕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他了。
片刻过后,肖正平一拍大腿,“不说他了。炎婆娘,反正你现在不怎么忙,趁这段时间,你给我办件事。”
陈炎扭头问道:“啥事啊?”
于是肖正平便把南厢街“郭氏酒坊”的事说了出来,说完他补充道:“反正我要的效果就是那两口子在县城里混不下去,你先想想办法,可以去找老叶问问,实在不行我再出马。”
陈炎没好气地撇了肖正平一眼,“切,还你出马!好像干这种缺德事儿你还挺在行似的。”
肖正平丝毫不在意,反怼道:“我是不在行啊,所以一想到缺德事我首先就想到你。我的意思是,你先干缺德事,不行,我再想正人君子的办法。”
肖正平一开玩笑,陈炎就来劲啦,当即翻出他妈炒的花生、豌豆,又提出来几瓶啤酒,嚷嚷着边喝边聊。
肖正平心想反正也没啥别的事儿,再说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有好好放松放松了,便没有拒绝。
谁知道两人正喝得起劲儿,忽然邹树生找上了门。
“好家伙,你俩倒是乐呵,害我这通找。”邹树生也不客气,进屋就搬了把椅子靠两人坐下。
陈炎递上一瓶酒,笑道:“主任,你是找我啊,还是找平子啊?”
邹树生额头上冒着汗,衣服半披着,看样子的确走了不少路。他接过啤酒咕嘟咕嘟就是一阵猛喝,一口气就灌下去大半瓶,喝完之后他满足地打了两个嗝儿,答道:“找你我还用这么累么,当然是找平子啊!”
肖正平听完有些纳闷,两天前邹树生来过自己家,还在自己家吃了中午饭,当时两个人还聊了很久,怎么今天他就这么急匆匆地找上门了?看这样子,他可能都找去后山了!
“啥事啊主任?”
肖正平问道。
“还能有啥事,不就是办厂子的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