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说这话,就是摊牌了,我给你撑腰,你在前面冲锋。
这种承诺,朱大胖都没有得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被朱老二逼得狼狈不堪了。
徐景昌见姚广孝开出了条件,便也说道:“少师,你看是这样的,眼下徐家也就剩下我了,家父已经追赠武阳侯,我还打算承袭爵位,你说这要是接了通政使的位置,岂不是要放弃世袭罔替的爵位?我觉得有点亏,还望少师体谅。”
姚广孝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少侯爷,原来你也有所求,老衲还以为你只想钓鱼赏月呢?”
徐景昌毫不客气道:“钓鱼需要鱼塘,需要钓竿,饵料,那都是很贵的,赏月也要有心情,没权没势,连饭都吃不饱,看什么都像是馒头,哪来的心情赏月?”
姚广孝终于点头了,“你说的也对,老衲要不是有陛下垂青,也没法安居寺庙,颐养天年……这样吧,陛下跟老衲说了,要加封我为荣国公,按老衲本意,是不想要的。现在看来,也只有接了,少侯爷意下如何?”
徐景昌露出了笑容,姚广孝接了荣国公,自己在朝堂也就不那么显眼了,至少攻讦自己的时候,要想想这位深不可测的姚少师。
官位爵位两开花。
这笔还算不错。
但还不够。
“对了,少师,我大伯尚在天牢,他的罪名还没有定下来,生死不知,我现在还是钦犯亲属,只怕身世不干净,不好为官。”
姚广孝气哼哼道:“好,老衲跟陛下讲,你们徐家不是有免死金牌吗!就让陛下把徐辉祖的罪名赦免了,罚他去中山王的坟前,替父亲和兄弟守灵,每日念经忏悔,你看怎么样?”
徐景昌心情大好,以徐辉祖的作为,只要不死,就已经算是运气逆天了。自己也可以有所交代,不会担什么救援不力的罪名。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少师了,不过……晚生还有一件事。”
姚广孝哼道:“讲!”
“就是晚生刚刚丧父,按照道理,需要守孝三年,不过考虑到朝堂多事,我可以只守百天,以全孝道,还望少师体谅。”
“你放……做梦!”姚广孝着实是气炸了,“你当老衲不知道朝堂的礼典规制?在我大明,文官守孝三年,雷打不动,可你是武将家门,用不着守三年,一天都不用。”
姚广孝还真没说错,试想一下,某位将领正在打仗,突然家里父母去世,必须回乡守孝三年,临阵换帅,一败涂地,耽误了军国大事,那又该怎么算?
所以在大明朝,武将是不需要守孝的。
“姚少师,话虽如此,可我转任通政使之后,我就是文官了,还是要守规矩的,不然会有同僚戳我脊梁骨的。”徐景昌振振有词道。
姚广孝看了看徐景昌,没说什么,只是举起巴掌,照着那个金丝楠木的象棋盒子狠狠拍了下去,一腔怒火,全都落在了这个可怜的木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