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命令下去,这几位郎中都是一怔,过去他们负责清吏司,只是核算账目,明定税额,负责国库……像这样大张旗鼓,横行京城,还是第一次。
别说啊,这个感觉还挺威风的。
颇有种纨绔子弟,横行不法的感觉……对了,徐景昌不就是京城最大的纨绔吗?
落到了他的手下,不就是成了纨绔子弟的鹰犬吗?
哎,没有办法,只能铁面无私,严格执法了。
不然大家伙也不想去大牢过年!
徐景昌心满意足,吩咐道:“过来两个员外郎,四个主事,跟我去工部。”
说完之后,徐景昌直接领着人杀向工部衙门。
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工部尚书雒佥目瞪口呆。
“徐通政,你要干什么?我工部一向遵守国法,为了朝廷大工,拼着命做事,从来都是干最苦的活儿,挨最多的骂,你如何可以欺辱工部?我要上书弹劾,要去见陛下。”
徐景昌面带笑容,“雒尚书知道你的前任吧?”
雒佥浑身一震,他当然知道了,前任工部尚书黄福,就是被徐景昌弄两块破石头弄死的,跟兵部尚书茹瑺一起,开刀问斩,人头滚落,血溅三尺……想到这里,雒佥一阵恶寒,看向徐景昌的目光都变了。
“你,你要shā • rén不成?”
徐景昌笑道:“雒尚书错了,我们通政司追查税收的问题,就算是靖安侯王忠,也不过是关了三个月,放心,我不shā • rén。”
说完,徐景昌一回头,冲着手下人道:“去,把工部竹木抽分的账目统统给我封了!”
雒佥大惊失色,“徐通政,你不能胡来,年底了,工部还有几项工程,其中还有东宫修葺,那可是太子居所,你封了工部的账目,影响了大事,谁来负责?”
徐景昌丝毫不慌,“竹木抽分,是你们收取木材的过路费,跟工程建设没有半毛钱干系。你不会是想说,工部收了钱,要拿来干工程,装饰东宫吧?”
雒佥怔了下,怒道:“就是这个意思,那又如何?”
徐景昌笑道:“那事情可就大了,你们自己收钱自己花,我在通政司已经接到了好几份关于工部以次充好,敷衍欺瞒的奏疏……你要是还想拦着,那咱们就去陛下那里打官司,彻底查一查。你放心,只要查出来工部是无辜的,我立刻辞官谢罪,从此闭门思过,再也不入朝为官。放心,我说到做到。”
混蛋!
你能做到,我做不到啊!
雒佥简直要骂娘了,谁不知道你小子还有爵位在身,根本不在乎这个通政使……大家伙真是瞎了眼,怎么让你负责征税,要了命了!
雒佥无可奈何,只能放徐景昌的人进去搜查。
半天之后,工部左侍郎,屯田清吏司郎中,员外郎,两名主事,让徐景昌一窝端了,另外还有都水司的一个主事……从工部出来,徐景昌心满意足。
“雒尚书,我先告辞了,等有空再来串门……下一家,去兵部!”徐景昌朗声说道。
……
年前这几天,最是心惊肉跳的就属王忠了,他被朱棣关了三个月,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他自以为功劳那么大,区区小事,就把他打入大牢,实在是蔑视功臣,没把他放在眼睛里……然后王忠就开了眼界,工部、兵部、刑部,这官员接二连三送进了大牢,人数越来越多。
照这么下去,朱棣的新年大朝会,就要在天牢召开了。
王忠渐渐的老实了,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朱棣这是玩真的,文武朝臣,各个衙门,谁都别想幸免于难,这一道鬼门关,是谁也别想跑了。
意识到这件事,王忠还挺乐的,“本侯只是被关三个月,过个年而已……你们诸位可是有渎职贪贿的行为?要是这样的话,六十两银子就能剥皮楦草。大家伙可要吃好喝好,别到时候连皮都被剥了!”
他说着举起酒杯,“来,咱们畅饮美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剥皮明日愁……哎呦,我太有才了,都会作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