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吓得手一哆嗦,酒水都撒了出来。
“贤弟,你知道我没有这个心思,你吓唬我干什么?”
徐景昌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殿下纵然是储君,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要劝谏天子,有六科、有督察院,还有六部九卿,这些人谁都不愿意触霉头,你偏偏冲在前面,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那我这个太子,需要干什么?”
徐景昌道:“殿下可以提供除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朱高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忍不住哼道:“不管就说不管的,我听得明白。”
“错!”徐景昌道:“殿下不是不管,而是不能管,管不了。”
“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了。”徐景昌笑道:“你总要表达一些善意,给予一些关怀。要让那些臣子存一个念想,有个美好的憧憬。如果他们对殿下彻底绝望,没准就会想别的办法了。殿下务必要避免这种情况。”
朱高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忙道:“表弟的意思?”
“很简单啊,要求陛下增加几个太子师傅,开一场经筵,听听讲课。或者敬天修福,办个祈福法会。”
朱高炽无奈苦笑,“怎么都是务虚的?”
徐景昌笑道:“储君想要务实,是打算积草屯粮,还是扯旗造反?”
朱高炽又无语了。
这么说自己是没法过问眼前的案子了。
“表弟,同样的事情,我请教姚少师,为什么他只说顺其自然……我思前想后,他这个顺其自然,又顺应朝局的意思,可也有顺应品行的意思……我觉得他是希望我庇护几个人的。”
朱高炽很好奇道:“你和姚少师经常下棋,你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
徐景昌道:“论起谋略,自然是姚少师更胜一筹。只不过他心里想着朝局,想要辅佐陛下,开永乐盛世……其实我清楚,在姚少师的心里,不想被人当成鼓动靖难,协助藩王夺取江山的妖僧。他有个名臣之心,自然要致君尧舜了。”
朱高炽又点了点头,可又好奇道:“贤弟,你难道就不想致君尧舜,名垂青史?”
“不想!”徐景昌回答无比干脆。
朱高炽很是惊讶,“贤弟淡泊名利至此?”
徐景昌笑道:“不是淡泊名利,只要是我觉得明君贤臣太难得,凑在一起,成就盛世,更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情。我在通政司这些日子,就没干成什么像样的事情。”
一直没说话的李景隆突然道:“可你搅得天下大乱,人人自危。试问整个官场,文武朝臣,谁敢不敬重徐通政三分?”
徐景昌翻了翻白眼,好吧,我勉强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小成就。
而且我即将折腾出更多的动静!
“殿下,地方豪族已经盯上了灾区百姓,光靠着杀戮,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早晚有一天朝廷顾不过来,他们就会吞并百姓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