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行赏之后,接着就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宴会结束,杜蘅带着陈骨、许安、元嘉等人走出可汗大帐。
涅礼和阿苏鲁追随而来。
“杜公子留步。”
“夷离堇……不,现在该叫你大于越。”
“杜公子就别取笑我了。咱们既然已经结拜了,就以兄弟相称吧,否则就生分了。”
杜蘅侧目看了涅礼一眼:“怎么看起来涅礼大哥还有些不高兴?你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瞒兄弟,不知为何,我这心中总有些不安。”
杜蘅微微收起笑容,说道:“不安是对的,居安思危嘛。我们汉人有句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话是孟子说的。”
杜蘅笑了笑:“看来大哥是真的喜欢汉家文化。”
“你又取笑我。”
“大哥,兄弟说句扫兴的话,你现在是大于越,作为臣子最高的职权也不过如此了,你若立个什么功劳,可就封无可封了。”
涅礼点了点头,叹道:“愚兄忧虑的正是为此。”
杜蘅心想此人倒也不傻,因此正色道:“你左右年纪也到了,再干几年,就退隐吧,可以保留大于越的头衔,但权力必须交出去,现在俎里需要你,但总有一天他羽翼丰满,那将会是你的死期。”
“不能吧?”阿苏鲁道,“可汗能有今天,我们乙室部可是首功。”
“这话以后千万不可再说了,忘掉你们的功劳,你们只需明白,此番能够成功,仗的无非就是俎里可汗的威名。”
阿苏鲁还要反驳,被涅礼出言喝止,说道:“杜公子说的对。阿苏鲁,杜公子既是为父的兄弟,那就是你的叔父,你必须受教。”
“是。”阿苏鲁恭敬的对杜蘅行礼。
杜蘅挥了挥手,让阿苏鲁不必多礼,对涅礼道:“以后你们乙室部会越来越壮大,一旦发觉给遥辇部造成威胁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住,将部落往外分,一个部落分成两个部落。”
“那样实力不就减弱了吗?”阿苏鲁道。
“正是要减弱实力,分部之后,你们部落之间还有亲缘关系,遇到紧要关头,还能拧成一股绳,可是你们不分,那对可汗就是一个威胁。”
涅礼点了点头,说道:“兄弟,受教了,你是我们乙室部的大恩人。”
“对了,今日论功行赏,怎么没有见到轧荤山?”
“兄弟还不知道呢吧?轧荤山早就不知所踪了。”
阿苏鲁道:“估计是跟叔父打赌,现在输了,不敢出来见人,只能逃之夭夭了。”
“他会逃到哪里去?”许安问。
阿苏鲁道:“估计是逃回突厥或者康国,他本是康国人,跟随母亲改嫁突厥,只有这两个地方可去了。”
其实杜蘅心里想的,是第三个地方,那就是北齐。
轧荤山是安禄山的原名,此人一身肥肉,就有半身反骨,逃去北齐倒也好。
只不过元嘉在场,杜蘅这话便没有说出口。
“对了,大于越,让你派人去找宇文焘,有消息了吗?”元嘉问道。
涅礼摇头:“元嘉郡主恕罪,我已派出了大批人马,但始终没有宇文焘的消息,估计是已经逃回北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