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惜字如金的同时,他向看过来的其他校友投去shā • rén的目光,当即害得一群人做作地左顾右盼。
“我进学生会了!是不是很棒?”她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显得得意,单纯就是很开心,“而且大家都人好好啊。”
“他们不是人好,只是对你还行。”齐孝川冷笑着挖苦,一句话几乎得罪了所有人。当然,大家要么敢怒不敢言,要么就是单纯习惯了。
他还没暴虐到不允许别人背后议论,恰恰相反,这一点上倒是相当仁慈。齐孝川把课下抽出时间记的工作报告往学生会书记面前一拍,拽着骆安娣就往外走,一直绕到走廊拐角才停下。他心情实在不太好:“他们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你吃点零食就不舒服,到时候回去,我要怎么跟你爸爸妈妈说?”
骆安娣不慌不忙地望着他,她说:“小孝,你是在关心我吗?谢谢你!”
“……”齐孝川感觉自己像漏气的仙人掌,顿时说不出话来,“行吧。”
他掉头就走,她跟在他身后。
“小孝,我今天到你们班门口等你好吗?我们一起回家吧……小孝。等我上了高中,我也竞选会长可以吗?”骆安娣的声音很绵软,明明说了很多话,却一点也不给人喋喋不休的印象,仿佛只是娓娓道来,在讲故事一样。
齐孝川临时刹车,回头看向她,他皱着眉,一字一顿地说:“楼下就行。”
“嗯,”骆安娣抿嘴微笑,“那放了学我到楼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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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安娣望向出窗外,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地走出来。半晌,她默默地转身,回去店内,走到柜台后取了什么,又重新来到门外。
手作店门口的垃圾箱旁站着一名流浪汉,此时此刻正弯下腰,伸手进去翻找食物。
骆安娣好像说了什么,流浪汉回过头,从她手里接过那个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三明治。骆安娣笑了笑,这才转身,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新一批顾客迎进店内,领他们坐到位置上。
齐孝川目睹了全过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藏,但一瞬间,本能驱使他这样做了。
他从街头电力箱后走出来,感觉自己无比愚蠢,如鲠在喉得难以忍受,恨不得立刻回去公司继续加班十几个小时出气。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齐孝川刚回到办公室,就明显感觉得到中央空调低了几度,本来打算离开的职工都犹豫不决起来。他一个字都不说,板着脸进了办公室。虽然效率还是一如既往,但秘书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并且采取了巧妙的求生策略,那就是和他一起加班。工作狂的拍档属实是高危职业。
在他的办公室里,浴室和厨房都一应俱全。事实上,和周围人误会的情况不同,齐孝川对工作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觉得这算什么爱好。只是这的确是最能稳稳当当把快乐握在手中的方法,就像古代男人都想升官发财,天经地义罢了。
忙碌到神清气爽,总算把来路不明的挫败感全冲散,他这才打算回家。
去乘电梯的路上经过休息区,女职员捧着咖啡杯在闲聊,见到他时草草打了招呼,又继续谈琐事。真令人佩服,能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齐孝川正轻蔑地别过脸,未料对方突然强行将他拉入对话:“齐总看着也好累,是不是该去治愈一下呢?”
他略微眯起眼,摆出“那是什么shǎ • bī东西”的表情。
“就是露营啦,温泉啦,喂小动物这类的啊,不觉得很治愈吗?”
齐孝川不禁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发表充满偏颇的观点:“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才赚到钱,转眼又要用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去?”
几位职员都有些工龄,不气不恼只抱怨起boss“不解风情”“直男癌”“不知道会先孤独死还是过劳死”。当然,最后一条是等齐孝川进电梯以后才说的。
电梯下降时,重量仿佛骤然诞生一般,毫无预兆地降临到肩膀上。
等到了车位才想起,早晨被司机告知过,车被送去维修了这件事。走在街上,无缘无故总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最后又回到原地。鹅黄色的灯光像小狗湿润的舌头,他讨厌动物,所以没什么好感。
手工店门口用来排队的线架已经撤掉了,店内空荡荡的,门口有几名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性聚在一起,站在台阶上的正在打电话,可惜迟迟无人接听,所以有空暇与身边人说明:“她不会是不来了吧。亏我特意预约了四个人的刺绣课。”
“这也太讨厌了,为什么不提前说啊。”
“怎么不接电话?”
有人提议:“我们先进去吧。”
另一位却说:“那她下次不就跟不上进度了吗?”
刺绣,真是自找麻烦的优秀游戏,光是听起来就无聊到爆。齐孝川对家庭妇女的任何休闲活动都毫无兴趣,他只是单纯的动弹不得而已。这并不是他的意愿,他只是不由自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太太们,你们好。”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她们看着他,怪异又好奇地打量他。
齐孝川猜想自己只是不愿意一个人进去:“可以拼一节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