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怒目圆瞪,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偏偏又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嗬嗬”声。
燕离瞥胡风一眼,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多说的必要。
她取出一根缚仙索,走上前,环了胡风几圈,开始打结。
程伏安安静静地看着。
风雪折射的白光映在师尊发上,漂亮极了。
容色绝代的剑修,在举手投足间,都是佳景。
但总是有人打破景致。
海面原本已经凝固成坚冰,但在广袤的洁白冰面中央,无端生起了一阵飓风。
飓风越旋越大,燕离却半点目光都不分过去,仍然系自己的结。
终于,冰面咔咔嚓嚓地碎裂开,东海水漫溢上来,将冰面浸出一些通透颜色。
有人从里面出来。
准确地说,那不是人,是一尾鲛。
之所以说是一尾,是因为她并没有将鲛身化足,而是以银光闪闪的鲛尾直接上到冰面行走。
程伏眼神中有讶异。
她有原身的记忆,自然认得这是谁。
白痕。
准确来说,这位,也算是她的师父。
程伏抬眼看了看尾鳍漂亮的白痕,又偏头看看身边雪发黑眸的燕离,有些心虚地抿住唇。
不管怎么说,拜两个师父,怎么看都不是什么道德事啊。
白痕的眼神淡而沉。
鲛仙白痕永远都是这副模样,这副看上去无事挂心的模样。
只是此刻,她浅淡的眼神定定地望着被捆得死紧的胡风。
飘渺幽远的女声响起:“胡风,交给我。”
燕离终于回头,看向白痕。
她凉凉道:“他又与你何干?白痕,不要什么都同本尊抢。”
程伏眉头皱起来。怎么听这话的意思,燕离好像很早就认识白痕了?
看上去,她们二人在过往的相处中并不是太愉快。
白痕颔首:“最后一次。这个人对东海很重要,我需要查他。”
燕离:“他对止妄也很重要,恕难从命。”
程伏又觑了一眼胡风,心里有些感慨。
当代两位大乘修者在东海岸哄抢胡风,过于匪夷所思了。
不过想想,这倒也算是胡风的一大殊荣。
那厢,燕离的眼神更沉了几分。
白痕见状,神色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把我徒弟都拐走了,暂且扣你一个人,很过分吗?”
燕离挑眉冷笑:“你的徒弟?”
“现在是我的了。不仅是我的徒弟,还是我的道侣。”
白痕闻言,目光探究般地扫过面前的二人。
齐肩并站着,距离贴得确实很近。
白痕一点头:“行,道侣。”
“不知剑尊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是阿伏的旧师尊,这样说,剑尊你便是我的女婿了。”
程伏听着这番话,表情很是微妙。
原身记忆里的白痕,似乎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