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指挥位】人选本应是陈谦茹,但因队内必须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治疗位】,原则上一人不担多责,因而【指挥位】就转移到了程伏的头上。
队中其他的四人并没有对程伏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有太多质疑与不信任。
决定出队伍分工那日,顾达原话是这样的:“一个合格的队员不应当对自己队内的指挥位不信任,选择同队的每个人在入队之时就已经浑然一体,不论是谁的决策,都具有执行的价值。”
廖子泸赞同道:“达姐姐说得有理。不过凡事还是有例外的,比如辛云泽的决策就没什么执行价值,有武力没脑子的家伙。”
顾达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辛云泽勃然大怒:“瞧不起谁呢!”
程伏心中浮现当时情景,唇角禁不住微勾了勾。
她很清楚顾达这套说辞是为了减轻她的心理负担,同时也侧面表达了对她能力的信任,不认为她作为新学员会拖累队伍、会无法胜任队中的【指挥位】。
法阵底部的黛蓝光辉忽闪忽闪,自程伏脚底开始,光芒逐渐变得浓郁,裹得她整个足部密不透风,厚厚实实,看上去要将程伏整个人埋没进去。
飘渺又浓厚的蔚蓝慢慢爬上程伏的四肢百骸,缓缓将她吞没。
弹指的功夫,程伏方才所站的位置,只余下一个残光未消的法阵,隐隐闪烁着光,显然正等待着下一队学子的踏足。
蓝光盖上眼睫的时候,她听见燕离同往常般清冷又莫名有些特殊意味的语声响起,在她耳边轻擦而过:“小伏,考试顺利。”
程伏在一片碧色中倍感安心地合上双眸。
我会顺利。
一阵柔和的白光在眼前散开,程伏掀开眼皮,顿时被入目的富丽堂皇惊掉了下巴。
她简直是进到了一间黄金屋。
观其布置,是一个古代的寝房,摆设齐全。
但整个内室俱是一片金灿灿黄澄澄,好像所有家居摆件都与黄金沾上了边。
床前的脚踏是白玉制的,上头缭绕着繁复的足金纹路,金纹一路延伸到红木雕刻的狮子床头,乍然一折,成了个厚实的金子灯托。灯托上摆着正徐徐燃烧的红烛,烛身也都弯绕着交叉的细长金边。
比较别致的是,这蜡烛最高一截的烛身已经烧成了烛泪,原本缠于其上的可怜纯金丝线只能颤巍巍倒在一旁,随着灯芯的噼啪之声微有晃动。
程伏默然。金元素过多,闪到了她的狗眼。
这显然是哪个富户公子的睡房。
之所以判定是富户不是旁的,缘因这一屋子的审美实在太过耀眼。一般来说,有些格调的人家通常嫌穿戴着满身金子太俗气,更遑论将满屋装点得金灿灿,看上去活像个老来得财的暴发户。
程伏眨眨眼,摸上了房内正对着床榻的纯金书案。
厚厚的金子!
这俗吗?这不俗!
平心而论,她也挺想俗得这样财大气粗。不过依照当下境遇来看,她应该是有条件开启一张“富户生活”体验卡的。
手腕处,有些灼烫感觉蔓延开来,程伏低头看去。
参赛队员的手腕上会有一圈身份标识,上头的信息包含代表位置的颜色和名字。就如同现时现地,程伏手上那圈蔚蓝,正抢眼地昭示着这个参赛队员担任的是【指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