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愣,如实回道:“没许人家,不过早有心悦之人。”
说完这话,程伏面前的妇人突然察觉到什么一般,不由自主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娃娃。
女童粉面冷淡,视线沉沉定在自家姊姊身上。
妇人心中直犯嘀咕。
这女娃娃全然不像一个bā • jiǔ岁孩子,既不吵闹也不好奇,凡事永远都是用那双黑眼睛瞧着。
正如此时,她眼底沉沉,好像有什么不悦之事正在她面前上演。
但她面前分明只有自己与这娘子在讲话,这副冷面模样是在摆给谁就显而易见了。
思及此,妇人心底感到被硌一下,周身都不痛快起来。
妇人悄悄将程伏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小娘子,我瞧你这小妹有些古怪,像是个心思重的。”
“这性子可不好,将来大了,容易憎人的。”
燕离只是伫在原地,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聊天的二人。
程伏皱皱眉:“她本性良善,这一点大娘倒可以放心。”
说罢,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与这大娘之间的距离拉开,跨步来到燕离跟前,拍拍她怀里兜着的那两个泥人:“小离,我们走。”
燕离没说话,点了点头。
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雪发团子怀抱泥娃娃的手臂似乎微微收紧了些。
程伏默然地走在路上,神色虽然不动,但心思仍然还记挂着方才摊主大娘说的话。
程伏想,燕离性子冷僻,自然是容易遭旁人误解的。
虽然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但当妇人眉眼敛下、如临大敌地与她揣测燕离时,她依然本能地感到排斥,甚至于不想多言,直接粗暴地结束话题。
直到现在,她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除。
她思绪渐渐飘忽起来。
燕离待人疏离淡漠,不通世故,自小如是。
程伏想起那个百年前在冰原上生活状态近乎于茹毛饮血的燕离。
一个不近尘俗的人,究竟会遭遇多少流言蜚语的侵扰和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