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只好用手紧紧地抓着下巴处的被子来缓解紧张。
纪清和没有说话,默默的伸手摸到了床头的拉线开关,“咔哒”一声,屋子里变得一片漆黑。
“是的,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低沉的嗓音,好似呢喃。
就在江沅愣神之际,他猛地伸出手臂一勾,猝不及防的将她拉进了怀里。
窗外,雪花纷洋,屋内一室春光。
——
结婚酒一摆,接下来,便临近过年,江沅为了替纺织厂排好节目,忙得脚不沾地。
反倒是工商局这边,年底汇总早就差不多规整完毕,倒是可以轻松。
纪清和和另外一位干事主动接了单位外出巡查国营商店的任务。
“清和,出来巡查这种脏活累活,一般没人愿意干,你干嘛不待在办公室里悠哉悠哉的等下班?”同行的干事吴高峰跟他年纪相仿,是个直率的小伙子。
他是没有办法,父亲身体抱恙,每天下午需要去卫生院吊盐水瓶,他出来巡查商场,干完活的前提下,可以多挣点自由时间去照料。
纪清和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咱们早点完成任务,剩下的时间,局长说了可以自由支配,我夫人最近忙于给工厂排节目,我想早点去陪她…”
吴高峰无形之中被吃了一把狗粮,酸得牙根疼,“好了好了啊,大家都知道你疼老婆!”
这么一交谈,氛围立刻就轻松起来,两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开始边聊边工作。
巡查商店不是一件复杂的工作,只需要把商场年底的归账账本收上来,并对自己在店里看到的一些的问题进行记录即可。
只是天寒地冻,单位并没有公车,远点的地方就自己先垫付电车的车费,近点的地方就靠脚进行丈量。
不管是哪种方式,风雪总是免不了的。
两人中午没休息,一天检查三家国营商店的任务,在下午两点多钟就完成了。
纪清和跟吴高峰告别以后,并没有去纺织厂,而是来到了药厂附近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
在巷子的尽头,有一个huáng • dà • xiān,号称玄学精通,周边孩子有些哭闹、夜醒什么的,会找他来下点符水。
有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用,说来也神奇,还真有点作用,一来二去,他也小有名气。
只是这些年,上头对这些玄学的事情抓得紧,huáng • dà • xiān不敢公然出来摆摊了,只是偷偷地接点私活。
下午两点多,上班的人没回来,在家带孩子的女人们也不愿意顶着风雪出来闲逛,巷子里倒也没什么人。
纪清和推开huáng • dà • xiān家的院门,探头朝里问道,“有人在家吗?”
很快,从屋里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戴着一副墨镜,摸索了半天,然后拿来墨镜朝外头一望,“年轻人,进来吧!”
……神棍戴墨镜,看来纯属是装饰。
纪清和笑了笑,把院子门关好,踩着雪嘎吱嘎吱的走了进去。
两人相对一坐,huáng • dà • xiān给他泡了一杯茶,又从兜里拿出一把纸扇,给自己扇风,“年轻人是算事业,还是算姻缘?”
纪清和瞅了瞅外头的冰天雪地,没忍住,“大仙,我知道您仙风道骨,但是,咱大冬天就不用扇风了……怪冷的不是。”
古往今来,这些搞玄学的大师们,总是喜欢手里拿扇子,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会看起来会比较潇洒。
“…咳。”huáng • dà • xiān把手里的扇子收了起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不是算事业,也不是算姻缘,难道是要驱邪?”
huáng • dà • xiān除了现场给人下符水,也接那些上门驱邪的活,除了可以在主人家混一顿不错的晚饭,酬劳也更高一些。
这种活,他乐得接。
纪清和也不打算再绕弯子,从兜里摸出一张大团结,沿着桌面推了过去,“我需要大仙跟我演场戏~”
huáng • dà • xiān伸出一根食指,把戴在眼眶上的墨镜往下扒拉了一些,露出一双十分浑浊的眼睛来,他的眼珠子上好像被蒙了一层白雾,加上眼睛又小,好像视物确实有些困难。
看来,这墨镜还真不是为了装样子。
只见他慢慢的低头靠近桌面,在看清楚钱以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像我huáng • dà • xiān,玄学精通,演戏嘛,也不赖。”
说着,小心翼翼地捏起桌上的大团结,慢慢塞进了兜里。
“只要那些演技好,钱财少不了。”纪清和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如果任务圆满完成,这样的大团结,我还给您三张!”
huáng • dà • xiān来了劲,“你说!”
纪清和凑过去,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