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朋友?”他眉心又深拢几分,“你以为,我就那么甘心跟你做朋友?”
“……”
她正要开口,他却立刻劫走了她的话,压低嗓音质问:“——你跟别的男人上完床,是不是也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做朋友’?”
立夏不怒反笑,眼角半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缠着我咯?”
“是,我就是要缠着你。”蒋燃也坚定了语气,看着她,“我既然已经来了,我已经做了,那不如就做到底。”
立夏却依然表示怀疑,笑道:“你能坚持多久?你对别的女人也会这么坚持吗?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不就在车里吻了我吗——”
“但今天说有点喜欢上我的,难道不是你吗?”
“我是喜欢上你了,是有点,我承认,对谁有好感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她拂开了他的手,坐回副驾驶,“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很多循规蹈矩的女孩子一样,我渴望的是一段可以从头看到尾的感情,我不喜欢感情里的变数——哪怕分开了,我也希望大家把话讲的明白。”
“那你早就应该跟我把话说明白。”
“我以为我之前一月多月没回你任何信息已经足够明白。”
“我不是说了吗?你那时候最该做的就是直接将我拉黑、删掉,也免得我过来再在你面前说这些。”
仿佛陷入了死循环。
沉默半晌,立夏低下头,忽然又轻轻地笑了,有点懊悔似的:“是,我当时是应该删掉你的。这个是我的问题。”
蒋燃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又有些咄咄,他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我今晚可能喝太多了,说了不该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她主动向他道了歉,抚了下额头,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复杂,“我回去再想想吧,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说着,她便打开车门下车。
外头还下着雨。
蒋燃立刻拔下了车钥匙,从后座拿了伞,也跟着她下去。
她身着一袭黑,没入雨幕,仿佛被这夜色一并吞噬。她没披他的外套,他又打开副驾驶,捞起外套,打着伞追上她,为她披回了肩头。
“我送你上去。”
一晚上气氛都很愉悦,偏偏毁在了分别时。
立夏有些不适,走得快了两步,想挣脱他似的。她的高跟鞋踩在雨洼里溅起涟漪,带动着一阵轻柔的小风,飘拂在他身侧。
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进了写字楼,玻璃旋转门隔开雨声,空旷地在身后飘摇。
蒋燃这才停下脚步,又说了一句。
“就当我是缠着你。”
她微微抬头。
表情不解,又有几分愕然,似笑非笑的:“蒋燃。”
“就当我是缠着你吧,”
他抿了抿唇,又说一遍。
刚急着为她打伞,雨淋湿了他的发与半侧肩膀。他身高快一米九,如此看来,略有颓靡。
“刚才我说你应该删掉我,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你千万不要删掉我。”他说,“我以前不觉得自己这么不会说话,我以为,我还算会哄女人——但是我现在真的很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
她一怔。
“先别删我,”他最后说,拍了拍她的肩膀,顺手为她将外套拢好,然后抬头看楼梯方向,“你是不是要上去了?用我在下面等你吗?你喝酒了,应该不好开车吧?你一个人晚上回去很不安全。”
“……”
他说了这么一通,立夏反而有些无法招架了。
“嗯,我得上去了。”
她淡淡地说着,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放回包中。他却又怕她将外套还给他似的,立刻主动向后退了一步,马上要走。
“哎。”她又叫他。
他回头。
“不用等我了,”她说着,顿了下,“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这边估计会很晚。一会儿我朋友也会过来,她会送我回家。”
他点了下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也没动脚步。
两人面对着面,欲言又止。
半晌。
“我也没别的意思,刚才的话。你就当我酒后乱说吧……辛苦你跑这么远了,大晚上还要送我过来一趟,”
她不乏客套地说着,倏尔默了下,又看着他,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蒋燃也沉默了一下,答:
“还不知道。”
“喔,”她点头,似懂非懂,又笑开,“那外套可以借我一下吗?我m明天还给你,或者……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蒋燃抬头。
“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就是我们楼里太冷了,没空调,我今天又有点感冒,又是生理期……就是港城最近总下雨,怕你过来没带几件衣服。”
“没关系,”他眼前一亮,仿佛青春少年时第一次的情窦初开,将东西借给了喜欢的女孩子,明快地扬起了声调,“你有空联系我。你先上去吧,还有工作,不要太晚了。”
立夏点点头,这才转过身,沿着楼梯上了楼。
一直到她消失在二层拐角,蒋燃才转身离开,打了辆出租车,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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