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人都急死了,眼巴巴地看着捧花,把脖子都探长了,安之还在纠结。
宴离生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抱着小阿拉爱不释手的宁歌,弯下腰靠在她耳边问道:“不想抢?”
宁歌转过头,在宴离生唇上啄了一下,冲他笑得一脸灿烂,“我们两还需要弄这一套吗?”
“需要。”宴离生斩钉截铁道,而后转身,向抢花的人群中走去。
宁歌:“……”
她看着拿到高大的背影,无所谓的耸了下肩。
她对捧花确实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怀里的这只小短腿特别感兴趣。
如果今天安之丢的不是捧花,而是小阿拉的话,她绝对披荆斩棘地冲向前抢。
最右边,楚谨行看了眼身前一直盯着捧花的纪奕一眼,弯腰问道:“喜欢那束花?”
纪奕咬着唇,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女生都相信运气这一套,她并不急着嫁人,她爷爷和哥哥也不愿意这么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但是她还是很想去抢那束捧花。
不是想立刻嫁人,而是想得到好运气。
但是楚谨行在这里,她不好意思去抢,总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
楚谨行还弯着腰等着自己的回答,纪奕沉思了片刻,斟酌着用词,而后仰着头看着楚谨行认真道:“我觉得那束花很漂亮。”
楚谨行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纪奕愣了一下,而后捂着胸口,红了脸。
他这是……
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
耳边传来喧哗声,宴离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楚谨行站在他的身后,他有些诧异:“楚三少这是?”
楚谨行挑了下眉,淡声道:“和你一样。”
胜负欲来的莫名其妙,宴离生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台上安之手上的捧花,就等着安之抛。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中间站了两个高大的男人,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极其的瞩目。
安之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也不用纠结往那边抛了。
她背过身,朝时怀瑾笑着眨眨眼,将捧花用力往后一抛,向楚谨行和宴离生的方向抛去。
捧花从宴离生的手上擦过,落在楚谨行的手里,却又被宴离生回身拍开了,楚谨行转过身,准备去抢……
关靳举着捧花,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眼神极其无辜,“我只是路过……”
“你们谁要?”
他虽然也很想接捧花,想结婚娶老婆,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已经放了这么多相亲的鸽子,而婚礼过后,他家时总还要和夫人去蜜月旅行,算算时间起码要过年才回来,他还要继续放人家的鸽子,所以就算抢到了捧花,也没可能结婚。
但没想到的是,他只是不小心路过了一下,捧花就自己落进他的怀里。
他猝不及防,无端接了个没用的捧花,还顺便得罪的两位得最不起的大佬。
接了个寂寞,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
宴离生和楚谨行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而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关靳:“……”
他呆愣愣地看着怀里的捧花,面对众人羡慕的眼神,简直欲哭无泪。
他是真的不想要啊!
……
看着脸色乌漆麻黑的宴离生,宁歌好笑地捏了捏他的下巴,笑道:“别气了,我又不想要捧花。”
“你不想嫁?”宴离生并没有被哄好,脸色反而又更沉了几分。
宁歌摇摇头,低头挠了挠阿拉毛绒绒的小脑袋,“如果你能找时总要一只小阿拉,我就嫁给你。”
宴离生:“……”
这要求听起来并不是很难,但当被索要的对象是时怀瑾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时怀瑾平时挺大方的,但是对于他老婆喜欢的东西就小气扒拉的。
只要是他老婆喜欢的,别人就连碰都最好不要碰,更别说拿了。
“那别嫁了吧。”宴离生淡声道,移开了视线。
反正不管嫁不嫁,宁歌都只能呆在他身边。
闻言,宁歌手上的动作一顿:“!!!”
安之觉得自己扔得已经够准了,却没想到最后会被关靳截了胡,她抿了抿唇,偷偷扯了下时怀瑾的衣摆,仰头看着他,问道:“你助理急着结婚?”
时怀瑾低下头,认真的想想,而后摇摇头,“不是。”
“他急着相亲。”
安之:“……”
……
婚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宾客太多,敬酒的也多。
时怀瑾今天心情极好,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几乎是来者不拒,所以即使有三位伴郎替他挡酒,他也被灌了不少。
安之又换了一身轻便的礼服下来,她的伴娘多,轮番为她挡酒,于是她没喝多少,酒几乎都进了宁歌和沈梵梵他们的胃里。
从五楼一直敬到一楼,宁歌以前当过调酒师,倒是没怎么喝醉,郝灵韵已经被送回房间,沈梵梵陪着宁歌坚持到了最后,但走路都已经开始打圈圈了。
安之想让人送沈梵梵回房间,可沈梵梵却不愿意,一直闹着要等人来接,宁歌有事要离开一会儿,安之没办法,只能扶着她坐在门口等。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长得很好看,但却坐在轮椅上。
安之盯着男人的人看了许久,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眼熟。
能进来,就说明是有身份的人,她觉得眼熟也很正常。
安之还没想明白这是谁,沈梵梵突然睁开了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向轮椅上的男人跑去,而后倾身扑进男人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道:“你来了。”
“嗯。”纪曜摸了摸沈梵梵滚烫的小脸蛋,皱了眉头,“你这是喝了多少?”
沈梵梵笑嘻嘻地摇摇头,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而后指着圆形舞台,“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
几分钟后,沈梵梵将男人拉上了舞台,正在跳舞的人看到他们,眼中闪过诧异,而后往旁边让了一点,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友好地给他们让出空间。
安之坐在台下,仰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拉着轮椅上的男人转圈圈的沈梵梵。
看着沈梵梵肆意的笑容和男人脸上的纵容,她不由出了神,连时怀瑾过来了,她也没发现。
时怀瑾在安之身后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懒洋洋地将下巴直在她的肩膀上,偏过头,闭着眼在她颈间亲了亲。
有点痒,安之笑着缩了缩脖子。
“在想什么?”时怀瑾启唇问道,张嘴就喷了安之一脸的酒气。
安之偏头看着他,抬手捏他的脸,“想和你上去跳舞。”
“嗯?”时怀瑾半睁开眼,看了眼最中间的舞台,“跳舞?”
安之点点头,弯唇笑,“嗯,瑾宝,我今天很开心,想跳舞给你看。”
闻言,时怀瑾突然直起身坐好,他盯着安之看了半晌,而后突然把安之拉了起来,往外走去。
“去哪?”
安之扯住了时怀瑾的手。
现在是晚上,时怀瑾的视线不好,又喝得有点多,安之担心他走太快了会撞到东西。
而且外面初雪未霁,雪还没有完全化完,路有点滑。
“去跳舞。”
说着,时怀瑾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安之,认真道:“你带我走,去河心别墅。”
“好。”
安之也没多问,牵着时怀瑾的手,从后面的小路往河边走去……
看到时怀瑾出了大厅,关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了想,也抬脚跟了上去。
离开前,他也没忘把捧花也拿走。
可刚到前庭,他就被人给拦住了。
资意然像是喝醉了,正靠在小石桌上,面前还摆了一大堆的吃的。
抬头看到关靳,她忙笑着招了招手,“关助理,你过来。”
关靳看了看资意然,又看了眼他家时总离开的方向,有些犹豫。
资意然笑了一声,又朝他招了招手,“你家老板和夫人卿卿我我去了,你跟上去干什么?”
“做电灯泡吗?”
关靳想了想,觉得资意然说的有道理,于是转了个弯,向凉亭走去,在石凳子上坐下,将捧花随手放在一边,“资小姐,你怎么在这?”
“心上人的婚礼,我的确是不该出现在这里找虐。”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靳连忙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可是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啊!”资意然指了指桌面上各色的甜品,支着下巴看着关靳,笑眯眯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对瑾瑜公馆的美食虎视眈眈。”
关靳:“……”
他不知道。
不过他有理由怀疑,这位资小姐把他家时总当她的心上人,其实只是为了吃。
“那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关靳又问。
资意然拿起一块粉色的马卡龙咬了一口,声音含糊:
“里面的青年才俊太多了,待在里面会被我爷爷拉着相亲,影响我吃东西,喝醉了才能找借口出来吃,安静。”
相亲?
这两个字对关靳来说是多么美好,多么可望而不可及啊!
“你为什么不想相亲?反正你又没男朋友。”关靳敲了敲桌面,不解地问道。
闻言,资意然一口将剩下的马卡龙塞进口中,嚼了嚼,一口吞下,而后拍拍手,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关靳,“你想相亲啊?”
“我……”
资意然抬手拍了拍腿,兴致勃勃道:“那我们现在开始。”
说着,她指着桌上的吃的问道:“首先,第一个问题,这位先生,这些食物你都会做吗?”
关靳:“???”
相亲就开始了?
这么突然的吗?
……
婚宴还在继续,公馆热热闹闹的,但两位主人公已经不见了人影。
时怀瑾将安之带上了河心别墅顶层。
安之推开门,打开灯往外看了一眼。
冬天的气温低,活动屋顶的开合玻璃被合上,营造出全密闭的空间,冷气进不来,暖气出不去,里面十分的暖和。
上次放在最中间的长桌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床,水床旁的地毯上洒满了花瓣。
安之以为又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于是跨出去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她今天已经得到了很多惊喜,但她不嫌多。
安之的情绪毫不遮掩,将期待都写在了脸上,时怀瑾看着,心中好笑。
他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一边解着西装的扣子,一边向安之走去,而后将外套和领带随手扔在地毯上,在水床上坐下,仰头看着安之,“你在等什么?”
“不是说想跳舞给我看?”
水床很软,时怀瑾坐下的瞬间,床面缓缓荡了两下,陷了下去。
安之盯着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咬紧了唇。
时怀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身下的大床,而后轻笑了一声,倒在床上,支着下巴看着她,“怎么了?不想跳了吗?”
安之连连摇头,下一秒,她踢开了脚上的高跟鞋,将裙子撩高,在夜色下转起了圈。
她跳的是最基础的天鹅湖,没有舞伴,她就是天鹅湖上唯一的那只白天鹅。
时怀瑾安安静静地看着,而后悄悄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
安之转了半圈,正对着围栏的时候,她愣住了,缓缓放下了脚。
楼下,那片芍药花中的灯柱全亮了,拼出来的不是字,而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芭蕾舞群,正掂起脚跳舞的女人,她仰着头,背后长出了一双非常漂亮的翅膀,像是展翅欲飞。
安之能看得出来,这个张开翅膀的女人就是自己。
她怔怔看着,久久未回神。
腰突然从后面被抱住,时怀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贴在她的身后,放在她的纤腰上的手轻轻敲着,唇贴在她的耳畔,印下一个又一个亲吻,低声呢喃:
“安之,知道我送你的婚纱是什么意思吗?”
说话间,喷出的热气攀附在肌肤上,微微有些痒,也有点酥麻。
安之缓缓往后靠,靠进时怀瑾的怀中,偏过头贴在他的颊边,将脖子送到他的唇边,闭上了眼睛,秀眉微皱,呼吸渐渐变得不平稳。
“知道。”
曾经有人说过,她是活在音乐盒中的女人。
他们是在夸她跳舞很漂亮,可只有安之自己知道,这个形容有多么贴切。
她就是活在音乐盒里的女人,外面的人能看到她,她也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互相触摸不到。
音乐盒里的环境是美好的,只是太孤独,但她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程序设定好的轨迹,认真的跳着自己的舞步。
可是后来,时怀瑾走到了她的面前,修改了程序,找到了开关,把她放了出来。
女人终于走了出来音乐盒,变成了真正的芭蕾公主,蜕变成为一只美丽天鹅,优美高贵,最重要的,是自由。
“嗯。”时怀瑾低叹了一声,蹭蹭安之,突然问道:“会游泳吗?”
安之猛然睁开了眼,看向旁边的泳池,“这是冬天,水很冷……”
话音未落,安之便被时怀瑾推进了水中。
“啊~”
短促的惊呼声戛然而止,被推下的那一瞬间,安之还以为时怀瑾疯了,可落水了之后,她才发现,水是热的,很舒服。
但她不会游泳,所以只能紧张的抱着时怀瑾。
时怀瑾轻笑了一声,抱紧了安之的腰,仰头看着她,“别怕,陪我泡一会儿?”
“嗯。”
安之应了一声,放松下来。
她抱着时怀瑾的脖子,两只腿毫无规律地蹬着水,划水玩,开心的咯咯笑,时不时低头奖励似的亲时怀瑾一口。
时怀瑾刚刚喝了很多酒,思绪还算清晰,但头有点疼,脑子闷闷的,他原本只是想在水里冷静一下,清醒清醒。
可有安之在,他的脑子注定是清醒不了。
才一会儿,他便被安之蹭出了一身火。
礼服很薄,在水下散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而她的上半身,已经全湿了,黏糊糊地贴在她的身上,姣好的身段尽显。
时怀瑾喉结滚了滚,抬手放在她礼服后面的拉链上,轻轻下一拉。
“呲~”
声音很轻,很长。
衣服松了,温热覆在胸口上,安之慌慌张张地拉着胸前的衣服,推拒着时怀瑾。
她低头盯着时怀瑾的眼睛,软着声音道:
“不想在水里。”
她不会水,在泳池里飘飘荡荡,没有落点,很没有安全感。
“嗯。”
[一起泡个温泉而已,都是脖子以上,求放过啊审核大大!]
时怀瑾把安之抱上了岸,给她换上浴袍,自己也穿上浴袍,而后抱着她赤脚走向水床。
恒温的水床很舒服,比想象中还要软。
安之一躺上去,床面就陷了下去,一荡一荡的,很好玩,于是她开心的滚了几圈。
时怀瑾勾了勾嘴角,关了灯,然后在另一边躺下。
感觉到右边明显陷下去了很多,安之顺着陷下去的弧度滚了滚,主动滚进了时怀瑾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襟,枕在他的胸口上。
时怀瑾微微低下头,下巴在安之毛绒绒的头顶蹭了蹭,平躺着看着夜空,淡声问道:“安之,今天晚上有星星吗?”
安之点点头,“有,有很多。”
“好看吗?”时怀瑾又问。
安之继续点头,“好看。”
音落,烟花在头顶炸开,一朵连着一朵,耀眼炫目。
嘭、嘭、嘭……
“喜欢吗?”
“特别喜欢!”安之开心道。
“你喜欢就好。”时怀瑾一边说着,一边把安之了起来,“安之,我刚刚喝了很多酒?”
“嗯?”
安之垂眸,不解地看着时怀瑾。
光线明明灭灭,烟花绽开成漫天繁星,而后,火星簌簌下落,落在时怀瑾的眼睛里,所以他的眼睛异常耀眼,非常漂亮。
安之舔了下唇瓣,低头在时怀瑾眼睛上亲了亲。
“所以,你来。”
时怀瑾的声音低哑,身体滚烫,安之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见安之懂了,时怀瑾也不再多说,抬手放在安之的后颈处,压着她的头往下。
可安之笑着躲开了,她伸手抵在时怀瑾的唇上,不让他亲:
“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还藏着多少惊喜没告诉我?”
时怀瑾挑了下眉,轻轻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安之没有将手指撤回来,她学着时怀瑾之前对她做过的那样,用指腹压了压他的唇瓣,上下移动着。
“有,你的回答决定了,我待会儿能多主动。”
她觉得她和时怀瑾学坏了,焉坏,焉坏,坏到了骨子里。
时怀瑾轻笑了一声,启唇,含住她的手指,“蜜月旅行,算吗?”
“旅行?”安之眼神一亮,声音兴奋,“算!”
“那如果我说蜜月有一个半月呢?”
时怀瑾嘴唇煽动着,声音带着笑意:“你能多主动?”
安之笑眯了眼,往上蹭了蹭,低下头一口咬在时怀瑾的手拉住他棉质的腰带,用力一扯:
“我能非常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