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抱一会儿,江浮月习惯了身体的不适后翻身起来。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余光瞥到不远处紧闭的安全屋。
此时“安全屋”三个字已经消失,只留下储物间的牌子。
在刚刚幸存者集合的时候他没有看到落白,难道对方还在里面?
算一算时间也有十二小时了,他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出什么事,连忙过去敲门:“落白?还在吗?”
门没锁,“咯吱”一声缓缓打开。
他走进去打开墙边的开关,借着灯光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白发男孩。
对方环抱手臂陷入熟睡,嘴巴微张发出轻鼾,浅淡的眉毛蹙成一团看上去睡得很不好。
不过想来也是,储物间的温度比外面冷上几度,再加上都是杂物没有软垫,小孩子自然睡不舒服。
江浮月没有犹豫,把他抱起来对身后的沈独闲说道:“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沈独闲点头,揉着后腰道:“去我那吧,我那两个房间。正好,你顺便帮我贴点膏药,我腰疼死了。”
“好。”
两人随意聊天进入电梯。
在电梯启动的时候,落白微微皱眉,在江浮月怀里换了个姿势,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发出几声梦呓。
江浮月有些不自在地僵直身子,脸色看上去很是别扭。
见他这样,沈独闲正准备逗笑就看到男孩的手中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担心是什么会伤人的东西,他掰开对方手掌,发现一枚看上去有些年代的项链吊坠。
吊坠表面微微斑驳,还带着些许血迹,和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完全不符合。
江浮月看到吊坠后轻咦一声:“这个好像可以夹照片?你按一下开关。”
沈独闲依言按下,吊坠表面弹开,露出其中被血水浸泡的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双人合照,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穿着上个世纪末年轻人当中流行的衣服,靠在摩托车旁,举止亲密正常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在拍照的时候绝对是热恋状态。。
照片中女人的脸还算干净,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她搂着身旁男人的胳膊笑起来很甜;但她身旁的男人可没那么幸运,上半身几乎都□□涸的血迹染黑,只留下英气的眉眼带着笑意看向镜头。
沈独闲抬头询问意见:“你怎么看?”
“这吊坠应该是之前死者的。”
“为什么不会是他的?”说着,他努嘴示意熟睡的男孩。
“第一,如果照片中的人还活着的话,大概是五十岁,孩子的年龄也在二十岁左右,而不是十岁。当然,晚育算例外;其次,吊坠上的血迹是昨天才溅上去的,落白自从进入公寓后就没有受过伤,怎么会有血;最后……”
说着,江浮月挑起一侧眉毛示意:“夹缝里有一根黑色头发。”
跟随他的视线,沈独闲看到被自己忽视的项链中夹了一根只有三四公分的黑色头发。他刚刚光顾着查看照片,反而忽略了其他。
收起吊坠,沈独闲用衣角擦拭上面的血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吊坠,主人都是贴身保管,也就是说吊坠当时应该在电梯井的碎肉里…难怪那么多血。”
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向落白:“看来这小孩儿也不简单啊~居然敢从安全屋里跑出来找这个吊坠…倒是低估他了。”
“是的。”
江浮月低头看向怀中熟睡的男孩,心想道:这里的每一个演员都触发过无限狂欢模式,落白又怎么可能真和外表一样柔弱无用呢。
有了这个吊坠,他们就多了一份查明“幻影”身份的线索。
“叮——”
电梯到达九层,沈独闲开门进入房间后没扯下那些并没有用的符纸,而是直接冲向浴室,嘴里还念叨着“臭死了”之类的话。
江浮月把落白放到沙发上盖好被子,环视客厅一周后大声问道:“阿闲,你这有没有甜食?比如巧克力?”
“巧克力?我记得你不爱吃那个东西啊?”沈独闲的声音被水声混杂,听上去有些模糊。
“哦,我改口味了。”
“巧克力没有,不过有冰激凌,”沈独闲抹了一把脸,大吼道:“别空腹吃,冰箱里有三明治,你热一下垫垫肚子。”
“好。”
嘴上是这么答应,江浮月却是直接打开冷冻层的抽屉。
自从他回到肉身后就一直没有听到零的声音,想来是难受到无法开口。所以他想找一些对方最爱的甜食来缓和。
然而他拉开三层抽屉都是空空如也,就连包装袋都没有。
“阿闲,没有冰激凌。”
“没有?不应该啊我记得还有两三只的……你看看冷藏,我不会放错地方了吧?”
“我看下。”
然而冷藏柜也是空无一物,干净地好像刚从家电城搬进来一样,淡黄色的光将透明隔板照得锃亮。
敏锐察觉到不对,他和沈独闲说了一句就跑回自己房间寻找食物。但是他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床底和垃圾桶都不放过,也没有看到一点食物的影子,就连饮水机里的大桶水都干净得连水珠都没有。
他们的食物,不见了!
经历了一整夜的斗争,每个人都饥肠辘辘急需摄入能量,如果食物消失的话,他们在晚上第二轮游戏开始时,一定会是非常糟糕的状态!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他回忆了一下司命的房间,决定下楼找她。
他在灵魂状态的时候一直有观察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