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馆里笙歌曼舞,丝竹管乐之声不绝。
虽是白日里,却也显得灯火靡靡。
楚留香身边伴着美人,倒是难得消闲。
却不知外面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已近辰时,再过不久便是是继任之际,寺中上下俱已忙碌起来。
此次来少林的不止观礼僧人,亦有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都已在宝殿外等着了。
昔日贵客已至,东道主却迟迟未归。
晨钟响了一刻,几位长老皱了皱眉,却始终不见方丈天峰大师。
“师弟平日里从不会如此迟延。”
年长僧人不解道。
旁边人摇了摇头:“许是临时被什么事绊住了,天竺已去看了。”
年长僧人微微点了点头。
天竺自请入藏经阁后便少出现在人前,若不是今日继任之事,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他在院外候了半天也不见天峰出来,于是便想进去一探究竟。
当门微微推开时便顿住了。
院中一片死寂。
只见天峰大师闭目坐着,面容安然详和,那唇边的血迹已然干了。
“师兄?”
天竺面色一变。
走到跟前才看清那泛着死灰的面容。
慢慢伸手在鼻息间探了探。
心却缓缓沉了下来。
四周并无打斗痕迹,杀害天峰大师的必定是亲近之人。
天竺心中已想到了无花。
这院中只有他一人来过,除却他之外还有谁呢?
可当他看到石桌下倒地的人影时,却顿住了。
良久叹了口气。
一个死人是不能shā • rén的。
午时已过,众人已在宝殿外候了半日。
却听天边又一道钟声传来。
少林钟声每一次都有深意,熟知的人面色已经变了。
“这时候竟有人……”
长云道长微微皱眉,却突然顿住了。
周围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却见一个灰衣扫地僧从后院走了出来。
“大师可知这钟声是为何事?”
一个穿着玄衣的年轻人问。
灰衣僧人看了座中诸人一眼,沉声道:“天峰大师圆寂了!”
此话一出,顿时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本该今日继位的无相微微后退几步,已有些站不稳了。
“可是无花师弟?”
他惊声问。
灰衣僧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是无花师侄。”
“那……”
见他还有些犹疑。
天竺冷笑道:“死人又如何shā • rén?”
“你是说!”
长云心中一跳。
“道长所料不错。”
灰衣僧人叹了口气:“天峰大师与无花师侄俱已圆寂了。”
他说着缓缓扫了众人一眼,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谁竟有那么大本事!
大家对视一眼,心中俱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且不说少林寺中本就防卫森严,如今继任之际各路高手齐聚,谁又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当世两位绝顶高手?
天竺似是已经猜到众人心中所想,微微叹了口气:“来人确实善用□□。”
“只是老朽却还分辨不出这是何种烈鸩。”
众人互看了眼。
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眯了眯眼,突然站了出来。
“可否让在下看一眼天峰大师的尸首?”
天竺点了点头。
那院子还保持着走时的样子,两边竹叶沙沙吹动影声。
长云看了眼院内,不由倒吸了口气。
只见院中两人皆着白僧衣,一人闭目而坐,一人侧卧在桌下,竟都是已经断气了。
唐八眯了眯眼,手上已多了双金丝手套。
“唐门!”
眼尖的已有人认了出来。
天竺叹了口气,静坐不语。
唐八拿起桌上的空杯子闻了闻又摇头放下。
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手上那停留在天峰大师心口的真气却被震了回来。黑衣男子后退一步,猛然收了手。
“好霸道的药!”
唐八失声道:
“天峰大师的内脏俱已碎裂,任是凭着少林内家真气才硬撑着皮肉。”
他说到这儿便顿住了。
“易经筋果真名不虚传。”
灰衣僧人点了点头:
“少侠可知是什么□□?”
唐八却摇了摇头:“我制药多年却是未见过这种□□的,无色无味,却又如斯霸道。”
众人不觉都有些失望。
这江湖中流传的□□大多是从唐门流出,如若连唐门中人都无法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