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莆田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三日路程。
楚留香已经动身了。
而另一边,宫南燕也离开了。
她想起那日无相死前的话,微微眯了眯眼。
一个人若是觉得有人要杀他,那这个人便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宫南燕自然也知道。
于是她走了。
这江湖中每天都在死人,酒馆里也总是匆忙的。
二楼雅间里。
一个带着斗笠的白衣男人轻抿了口茶。
楼下正讲到无相之死。
各种怪诞之说便也出来了。
说书人竟断言是楚留香鬼魂shā • rén。
无花目光淡淡看不出神色来。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云纱锦衣的女子。那女子面上覆了层薄纱,一双秋水剪瞳盈盈的望着窗外,似已完全被外间车水马龙引起了兴致。
无花也看了眼窗外,不过是些寻常市井气象。
吴裙的目光一直定在楼下那捏泥人的匠人身上。
他手指很粗糙,却很快,不一会儿便捏出了个栩栩如生的美人儿。
“咦。”
吴裙轻呼一声眨了眨眼睛似有些惊奇。
“怎么了,阿裙?”
无花放下茶杯问。
吴裙摇了摇头:“那匠人竟是个目盲的。”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他捏的泥人太过逼真了些,若不是亲眼见过,又如何能将美人shén • yùn刻画出来呢。
无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是个目盲的匠人。
他的摊位前已聚集了很多人,嘈杂的很。
那匠人却并不理会,只专心捏着手中的泥人。
那泥人衣着倒像是西域番国公主。
叮当的配饰坠在额头。
吴裙饶有兴致的看着,时不时点评一番。
“那公主该是有个面纱,这样才符合身份。”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面纱,回头看向白衣僧人。
那目光真是可怜可爱,歪头的样子像只娇气的小孔雀,无花似也看到了她身后轻轻摇晃的翎羽。
不禁失笑。
“咚咚。”
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
这次出声的确是吴裙。
她应了声便不答话了,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
送菜的是位老板娘。
许是到了中年,身材有些臃肿。
慢吞吞的将菜摆放在了桌上。
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桌边戴着斗笠的男人,又微微低下头去。
无花始终闭目不语。
待那老板娘准备出去时突然道:“将那楼下的泥人匠人请上来吧。”
老板娘还有些愣神,手中便已多了粒金豆子。
她张口咬了咬那金子,脸上立马挂上了笑意。
“客官稍等嘞,我马上去。”
“那匠人可是方圆百里手艺最好的,保管能让夫人满意。”
她说着瞧了眼那窗边身姿妙曼的美人,恭维道。
吴裙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那白衣僧人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