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叹了口气轻轻合住了折扇。
那余晖缓缓自楼中彻去。
夜色弥弥,走廊里香纱雾帐,沉香袅娜。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踢踢咚咚的声音,侯希白刚转过身去,便有一具柔软的身子扑入了怀中。
她低头埋在他怀中看不清面容。
可那云鬓下纤细的脖颈却很美。烛光韵照着覆雪,轻轻泛着粉色。
侯希白看见她的耳珠儿也红了,映着珍珠的坠子煞是好看。
她虽羞涩,却仍是伸手紧紧抱着他,轻声解释道:
“有人在追我。”
她声音很好听却也很生涩,像是很久未说过话了,磕磕绊绊地让人心软。
侯希白微微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抚了抚那鸦羽似的云鬓。
“别怕。”
他声音温和,穿着青色水衫的姑娘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却又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僵直了身子。
开青/楼最重要的是要识时务。三娘作为老鸨这些年来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刻见那姑娘藏到侯希白怀中不由笑道:
“我说阿裙方才怎的不见了,原来是想亲自来瞧一瞧这名满天下的多情公子。”
她很会说话,一句话既给了侯希白面子,又暗示那美人该回来了。
侯希白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她很孱弱,腰肢柔软的盈盈可握,隔着水衫亦能感受到那青涩易折。这样的美人在青/楼中总是会多吃苦头。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安抚。
三娘挑了挑眉,却听那多情公子问:
“这姑娘身价多少,侯某愿替她赎身。”
男人声音虽温和却也很坚定,吴裙微微敛下眉眼来。
三娘摇头笑了笑:“别人都行,可这位却不行。”
“因为今晚大家都是来看她的。”
她说到这儿侯希白已经明白了。
怀中美人便是今夜要被拍卖初次的人。
老鸨说并未说谎,今夜来的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伤了大家脸面总是不好。
侯希白很少为难别人。
可他却道:“十万两黄金,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比我更高价了吧。”
三娘微微眯了眯眼。
她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总是要权衡利弊。
她想到如今魔门一家独大之势,不由摇扇笑道:“那三娘便预先祝公子抱得美人归了。”
那老鸨已经走了。
侯希白温和道:“我本无意用银钱衡量姑娘,方才言语不妥之处,还望姑娘见量。”
他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