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同三爷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念哥儿,念此她求道:“我自不干净了,求大哥哥叫我见见我儿子,纵有千般错,求大哥哥念着我不得已,叫念哥儿时常去见我……”
陆赜没有回答,出得门去。秦舒拿了那封信,叫三奶奶抱住:“凭儿,求你去告诉三爷,就说我要走了。他现在躺在床~上养伤,只怕没有人去告诉他。请他好了之后,千万去瞧我。”
秦舒宽慰她:“三奶奶,你放心,我会的。念哥儿还小,你保重自己,千万以他为念。”
三奶奶抱着秦舒直流泪:“只盼着大~爷看我可怜,不叫我去死就是了。”
秦舒心下凄凄,出得门来,见陆赜站在廊下,古怪地瞧了她一眼:“真是主仆情深。”
秦舒并不接这话,举着手里的信:“大~爷,这信怎么办?”
陆赜并不答话,转头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很晚了,秦舒本想着拿个灯笼照着回去,又不知陆赜发什么疯,径直往前头走,并不等秦舒。
出了静妙堂,索性月色尚好,不打灯笼也是无妨,几个婆子见秦舒出来,笑呵呵:“凭儿姑娘,大~爷才往前头去。”
秦舒少不得替自己遮掩:“无事,大~爷才打发了我回老太太哪儿取东西,你们可千万关好门。”
这才出了门,往山廊上去,并不见陆赜的身影。
秦舒心道,你们家出了丑事,冲我发什么脾气,便是我同三奶奶多说了几句话,那也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心里只觉得陆赜越发脾气古怪,喜怒无常。
下了山廊,绕过一处桂花树,这树生得高大繁茂,下面又新栽了花草,便见陆赜站在那里。整个人隐在树下的阴影里。
秦舒尚且不觉得什么,她脚步又轻,走过去,刚想着唤陆赜,便见他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秦舒不晓得这是为什么,走近便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擦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