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萤回到京市一直心事重重,做饭时还不小心把手烫到了,时陆听到声响立刻进来给她冲水抹药,拧着眉盯紧她手指头。
“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千萤垂下眼。
“你是不是想回去?”
时陆低着头语气平常问,千萤猛地抬脸,迟疑叫他:“鹿鹿”
“傻。”他在她头上轻敲了下。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台城建房子。”
“本来想晚点和你说的。”时陆平静看着她道:“我们公司在台城有设立分部的打算,我准备提交调职申请。”
千萤没说话,默默伸手过去抱住了他。
“你喜欢在台城生活吗?”
时陆在这边读了四年的书,工作将近两年,加起来,足足六年光阴。
这里是全国中心,是所有顶尖行业云集的地方,是承载着无数年轻人梦想和奋斗的城市。
“我只喜欢有你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想这件事情的?”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千萤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不禁抓着他的手问。
“大概是你过来第一个月吃不惯京市的东西决定自己做饭开始。”
“也可能是每年三四月份的柳絮过敏,打给家里时不舍得挂断的电话,还有,每一次看不到星星的夜晚。”
无数这种微小的时刻,时陆只随口挑了几个,与其说,这两年是两人在京市共同生活,不如说是千萤在这里陪了他两年。
“鹿鹿”千萤感动得亮眼泪汪汪,仰脸凝视着他。
时陆本来都要睡了,扭头一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神,又忍不住心痒痒,他转了个身和她面对面。
“嗯?”
“我好感动。”千萤吸鼻子,眼眸因为认真睁大,显得澄澈明亮。
时陆心头那份痒加剧,他没按耐住,径直过去把人扑倒。
“那你是不是要用行动证明一下呢?”指尖已经从衣摆探了进去,话语变得含糊不清,千萤感动没有持续太久。
没一会,她照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时陆头上有汗,眼角潮红,脸搭在她耳边,声音低而难耐。
“你别哭,你一哭我都不敢用力了。”
千萤的回应是恼羞成怒重重在他身上用力咬了一口。
翌日起床去上班,时陆脖子上那个牙印特别显眼,早上刷牙时,千萤有几分心虚,从头到尾都没敢看他的眼睛,洗漱完出去时陆刚好站在门口,千萤低着脑袋小声礼貌。
“让让。”
时陆都让她气笑了。
“昨晚不是挺凶的。”他一把拎住她睡衣领,有几分恶劣挑眉。
“哪有。”千萤依然低眉顺眼,心虚。
“那我这里是什么。”时陆把脖子给她凑近,千萤避无可避,盯着那个明显的牙印,眼神四处飘了飘:“对不起”
她理亏道歉,谁知,时陆干脆利落拒绝。
“不行。”
“我不接受。”
他抓着她肩膀,把人往前拉,头作势凑到她脖颈间,语气阴森森的:“除非你也让我咬回来”
“啊!”千萤猝不及防被他头发挠到肌肤,再加上恐吓,应激反应下直接揪住他头发往外推,时陆感到一阵疼痛袭来,再抬起头,看到了从千萤指间落下来的几根黑发。
“”
四目相对几秒,千萤在时陆眼神由危险变得深沉之际,迅速跳开,拿着自己的包溜之大吉。
“我先去上班了鹿鹿,家里有创可贴你自己找个贴下,路上注意安全。”
早上逃过一劫,千萤没多久就把这事给忘了。
临近下班时,她刚从病房出来,还没到护士站,就见同事跟她打招呼。
“小萤,你老公来接你了。”她说完,笑容暧昧看她一眼,千萤有点摸不着头脑,走过去。
笔直走廊上,时陆站在护士站正前方,白衬衫长裤,没系领带,扣子自然松开两颗,领口处锁骨突出,脖子侧面那个牙印成为醒目的一抹红,无比显眼。
他大大方方在那等待着她丝毫没有遮掩,来往同事都认识,眼神快速巡视过他,早已在暗自里偷笑。
千萤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连忙快步走过去,拉住时陆往无人的楼梯间推。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不开心吗?”时陆姿态闲适,靠着楼梯扶手站着,嘴角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开心,我非常开心。”千萤敷衍应着他,手上快速过去替他系好衬衫扣子。
“你想热死我吗。”时陆说着,身体却一动不动,任由她在这大夏天里把他的扣子严严实实扣紧到最后一颗。
“总比羞死好。”
千萤心满意足收回手,最后说。
这一年的春节,两人回到台城。
所有行李都已经提前寄回到了别墅,京市的那个小房子没有退,时陆又续了一年的约,房间内的摆设都没有动,窗台上那几盆绿植被送给了隔壁的邻居。
千萤医院的护士长有同学在台城这边工作,她从中搭了个线,千萤履历很快审核通过,转到台城的一家省级医院,暂时分配到外科。
时陆的工作程序比较繁琐,光交接就花了快两三个月,最开始还需要经常往返京市台城两地,中间
有段过渡期。
新的年岁,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出生成长的地方。
今年除夕准备在他们新家过,千萤打算邀请两位家长一起过春节,时陆没有意见,但是在通知时斯年这件事上,他表示拒绝。
“”
千萤只好担起两人沟通的桥梁,组织编辑许久打了一段话过去,大抵是除夕阖家团圆,热情邀约他一起吃年夜饭云云。
过了许久,时斯年回了一个“好”字。
新年新气象,这个小城堡被千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红色窗花剪纸,对联,年画红红火火,烟火气十足。